第十一章 隐秘电台(第3/3页)

杜少谦边掸拂着白烟儿边蹲下身来,接着我听到他“嘿嘿”嗤笑了两声,这笑声充满着复杂的意味,像是被嘲弄,又好似带着两分庆幸。我见他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料想目前已无危险,于是转身把皮五扯了起来。

皮五跟着我战战兢兢地来到杜少谦身旁时,只见杜少谦手中拿着一个铁罐。这铁罐是用薄铁皮弯绕制成的,上面的接缝处清晰可见十几颗细小的铆钉,铁罐之中俨然只有一枚硬币大小的石子。我再去观察杜少谦,但见他的脸色异常难看,紧抿成线的双唇微微抖动,像是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向袍子下覆盖的东西,这种神情却又遽尔荡然无存,变得专注起来……在此后的许多年里,在我孤独地颠沛于这片土地的大江南北间,我曾试图弄清杜少谦究竟属于哪种人。他曾说过皮五是大喜大悲之人,可他骨子里何尝又不是如此呢?只不过他更善于把持,牢牢地将它们深埋在暗处,沉稳却不呆板,狂热却不喷涌……可是,我终究还是没办法获知这些复杂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又或许正是由于它们的含混不清,它们的汇集成流,才使得杜少谦更像是一个诱人的谜。

这时我见杜少谦久久不语,忙指着那个军绿色的东西问:“杜科长,这是什么?是不是又是獠牙剃刀耍的把戏?”“不。这是一台无线发报机。”杜少谦缓缓摇头,“看来,这个獠牙剃刀不但处处想在咱们的前头,而且还在不断地给咱们出难题。原本我以为他只是心思细密,精通机械,熟谙水性,可是现在他又通过那个假的诡雷告诉咱们:他对火器这类东西也是了然于胸。这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还有什么是他不懂的?而他又为何偏偏在这个荒岛上,给咱们留下一台无线电发报机?”我见杜少谦沉溺其中,又对他口中的无线电发报机不明所以,索性前去捡起了地上的袍子,袍子中依然裹着那副獠牙面具,只是我找遍四周,却没有发现剃刀的踪影。

我把这些递给杜少谦,杜少谦心不在焉地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然后,我听到他突然说了一句:“糟糕!既然这家伙什么都想在咱们前头,那渡水的扎哈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