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5页)

“角田其实是东京人,因为她父亲工作的原因,她在高中一年级时搬到了小樽。对了,小樽的玻璃工艺不是很发达吗?她对这个非常感兴趣,她在那里的玻璃工艺学校学习。但因为父亲工作又调回了东京,所以全家于去年又都回到了东京,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小樽。”

“前年?这个女孩是个高中生吗?”

“是的,好像是暑假。她在国道旁边的一家快餐店勤工俭学,如果是上晚班,要到半夜才下班,所以她特别小心……”

她是骑小型机动脚踏车去上班的。出事的那天夜里……

“时间非常清楚,因为她有认真写日记的习惯。8月7日,具体时间嘛,她回家时看表是十点五分,所以估计是在十点前出的事。”

当时的角田家位于小樽市郊外的新兴住宅区,这是父亲所在公司租借的住宅,因为是新盖的房子,所以周围的房子还在出售之中,因为没有买主,所以都还没有人住。一到太阳落山,周围便不再有行人来往,路灯也不多,所以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马路两边的树木和草地,居住环境非常清静。

“她的家位于从国道开始的第二个街区,所以她一直是骑机动脚踏车来回的。”

当她快要走到第一街区东面拐角一座红砖两层小楼的门口时,发现那里停着一辆深蓝色的、车牌号是三位数的汽车。角田真弓不久前还和母亲说过,这座红砖小楼非常漂亮,但可能还没有卖出去。

“所以,她觉得可能是有买家了,但她又觉得在这种时候有人来还是有点奇怪,当她放慢速度准备从汽车旁边通过时,突然有一位年轻男人出现在汽车前面……”

他边挥动着两只手边堵在了角田真弓车子的前面,因为角田骑得很慢,所以根本不用刹闸,她吃惊地停下了车。

“他是挥着手堵在那里的?”

“是的,他让人感觉像是出了什么事在向人求援。”

真弓生气了,因为在她车子靠近前,这个男人好像是在把身体藏在汽车前面。她没有摘下头盔,手放在脚踏车的发动机上,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的脸。

“那个年轻男人说,对不起,我们遇到了点麻烦,想向你打听一下道路。”

他还说,他们是开车旅行,但迷了路,不知道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而且朋友肚子疼很厉害,想问一下附近有没有医院。

“那个男人穿着牛仔裤,白色的T恤衫,衣服领口处挂着一副太阳镜,二十多岁,像个大学生。”

男人的身高约有一米八,汽车的前灯也没亮,所以看不清对方的脸,模模糊糊的。

“在女孩子中,角田也算是个子很高的,她身高一米七三,中学时是个排球运动员,所以身体很棒。她想如果这个男人做出什么不礼貌的事情,她一定可以对付的。她非常爽快地告诉他们,这里是住宅区,从这里往右拐就是国道了,如果沿着前往小樽市区的路标一直往前走,大概两公里的地方有一家急救外科医院。”

那个男人又说他的朋友很难受,想叫救护车。你,带手机了吗?

角田真弓确实带着手机,但当时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撒了个谎,说自己没有带手机。

“于是她说,你与其还要等救护车,还不如去比医院还要近的消防署,如果你的朋友很难受不能开车,你不是可以开车吗?”

那个年轻男人一边挠着头,一边若无其事地走近角田的脚踏车。慢慢地,她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长相。

“那个男的长什么样?”武上问。

法子停顿了一下,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斩钉截铁地说:“栗-桥-浩-美。”

“前年的事情?她不应该记得如此清楚。”

法子叹了口气:“我是您的女儿,当然也想到这个问题了,在这之前我已经问过她了。”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看到有人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所以,真弓认为他说有朋友坐在车上完全是撒谎。她再看了看汽车的车牌号,是札幌的车牌,好像是出租车。

看到真弓坚持不下车,好像马上就要骑走的样子,这个男人笑眯眯地说自己是个不辨方向的人,想请她带他去急救医院。但真弓拒绝了他的要求,说只要回到国道上就不会再走错路。

“尽管这样,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她的眼睛看着还亮着灯的自己的家,她想赶快走,赶快回家去。”

那个年轻男人好像也看到了她的眼神,于是就问——你们家就住在附近吗?

真弓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是回答自己家就住在附近安全呢?还是不说出自己家的地址安全呢?

但就算不说,对方也能从她的态度上看出来。她犯了一个错误,不应该回头看自己家的方向。角弓家的门灯和窗户里都还亮着灯。——要是住在附近就好了,我可是个很热心的人。

听她这么一说,那个年轻男人突然抓住真弓的右胳膊。因为是夏天,她穿着一件短袖衬衣,她马上感觉出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手心全是汗,但非常有力气,被他抓住的胳膊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真弓大叫一声,突然抬脚向那个男人踢去,那个男人赶快往后退了半步以便能避开她,所以,他站立不稳。就在这一刹那间,真弓挣开胳膊,赶紧骑上脚踏车。她一边拼命地往前骑,一边回头看那个男人是不是追过来了。那个年轻男人追了两三步,汽车的门开了,有另外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了。因为除了已经走远的脚踏车和那辆深蓝色汽车以外,没有任何光线,所以她也只能看到两个男人的影子,但能听见他们两人的说话的声音,一副嘲弄人的口吻。

真弓拼命地骑着车,从自己家门前经过,横穿住宅区,从另一个出口骑到国道上,她向市区的方向骑着。她不时地回过头,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跟着她。好在没有人跟着她。走了大约五分钟,她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她飞快地骑进了一家加油站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母亲接的电话,她把事情告诉了母亲,然后让母亲悄悄地从窗户往外看。母亲看了之后告诉她没有发现任何人。直到这个时候,角田真弓才发现被那个年轻男人抓过的胳膊上清晰地留着红红的指印。

“最后,她在加油站待了三十分钟,等她再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她的爸爸回家了,她让爸爸来接她回去。尽管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她还是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睡不好觉,总怀疑周围是不是有可疑的男人,也不敢开窗户。”

“她没有去报告警察吗?”

“因为她没有出什么事情。”

法子一副责备的表情:“爸爸虽然这么说,但是如果去找警察,一定会有警察说这种事情算不了什么,他们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