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所长(第3/7页)

“你别拿大帽子扣我!”我连忙摆手,“为这事我把自己都给坑进去了,我找谁讲理去。”

老严继续摇头苦笑,笑了一会,嘴里说:“我要坐着说话。”

“我不是王八,你别使唤我。”我嘴上这么说,还是四下去找椅子。回头一看老严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方浊站在椅子旁边。

我看见方浊了,连忙打招呼,“不错啊,你都当领导了。”

方浊垂头低声说,“徐哥,你也来了,你帮我劝劝金师兄。。。。。。”

“方浊你先出去吧,”老严说:“我跟他谈谈。”

方浊慢慢走出厢房,门自己就关上了。屋里仍旧是一根蜡烛,光线阴暗的很。老严看到我在注意光线,就对我说:“没办法,我现在怕光,你有蛇属,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我问老严,“我上次见你,和现在根本就是两个人。”

老严对我说:“王抱阳当过阴人,张天然必输无疑,可是你坏了我们的事,却又不知道当过阴人到底为了什么?”

“能不能别说这些,”我对打断老严,“我迟早会去找张天然的麻烦,给赵先生报仇。”

“你现在的本事,都被守门人压制住了。”老严问我,“你拿什么对付张天然?”

我顿时语塞,老严是明白人,当然知道我的情况。我突然想起来,我他妈的又被王八糊弄了,王八一定是知道老严到了这里,很可能是老严亲自给他打的电话。可是王八没脸见老严,冤有头债有主,只说方浊在,把我给骗来。我心里把王八给骂了几十遍,还是要面对老严。

老严对我说:“和张天然的恩怨我管不着了,我输定了。但是我来原阳的事情一定要做。”

“不行,你不能动赵一二的牌位。”我说,“既然是诡道的事情,你要是为难金仲,我肯定帮金仲。”

“你现在连我最下等的随从都赢不了。”老严又开始咳嗽,“金、金老二、拦、拦得住方浊吗?”

我想了一会,“那就试试,我不信方浊会跟我翻脸,你都死了半截了,我对付你倒是蛮有把握。”

老严被我说的话给逗笑了,隔了好大一会才说,“如果我说,我对于诡道不是外人,你信不信?”

“你就扯吧。”我不屑的说,“骗鬼去。”

老严自言自语的开始嘀咕起来:“这世上的人,很多人才,能谋划多年之后的事情,王抱阳能想到十年,赵一二能想到三年,而你,连自己一秒钟之后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凭什么教训我。”我对老严说:“你不就是说你自己能谋划一辈子对付张天然吗,你牛逼又怎样,现在也半死不活了,不要说我瞧不起你啊,当年要不是你把王八弄到北京,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你说我害得你成了这样,我还没说你害得赵先生死了呢。”

“你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就是因为这个?”

“当然啊,”我指着老严说,“第一次见你,你就使花招,让我和金仲王八相互不信任,最后还带着王八跑了。这么多事情,不全部是因为你而起!”

老严眼睛睁大,隔了很久,才说:“我明白了,你这个德行,做什么都是觉得自己是对的,错的都是别人,王抱阳输在你手上,我现在服气。”

我听得不耐烦了,对老严说:“反正你要动赵先生的牌位,我肯定不答应,真的动手了,别怪我欺负你这个老头子。”

老严实在是对我没有语言了,苦笑一下。我突然浑身动弹不得,肩膀上仿佛压住了一个重物,我勉强支撑,骨头科科作响,两条腿忍受不住压力,开始战栗。我闭眼又睁开,看到七个小鬼分别抓住我的四肢和脖颈,还有腰部,把我狠狠的往下压。

七个小鬼分别的位置是七星,和王八御鬼的方位一模一样。但是很明显,老严的御鬼术比王八纯熟多了。我又错了,看着老严一副即将入土的模样,身上的本事其实没丢,我还在他面前大言不惭,真是抽自己的而过。

好在老严只是给点厉害我看看,并不是想对我怎么样。我身上如释重负。

“你总有打不赢我的一天,”我对老严说:“你会越来越老,而我会越来越厉害。”

老严说:‘我信,但是为什么你非要跟我作对,你的对头是张天然,不是我。”

“你这人心思太重,我不敢相信你。”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要跟你说一些事情,”老严唉声叹气,“你是过阴人,又是诡道挂名,这些事情已经是事实,不管你的资质多么差,以后的事情还是要着落在你身上。”

“你又要耍什么花招?”我戒备的问老严。

“王抱阳一定没有跟你说清楚,”老严说,“我来原阳并非针对赵一二一个人的牌位,我要把所有诡道门人的牌位换个地方。”

“到底为什么?”

“你没看见牌位里有一个名字叫姚广孝的吗?”

“那又怎样?”

“我的这个部门的前身,就是道衍创立!”

“等等,”我打断老严,“你这个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是谁告诉我的。。。。。。。我记不起来了。。。。。。。可是我一定听谁说过。。。。。。。”

“真不能想象以后那么重要的事情要由你来承担,”老严已经郁闷极点,反而话语轻松,“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没有去仔细想一想吗,不想就还罢了,还忘了是谁告诉你的。”

看来我又要被人上课了,我回想了一下,给我上过课的人还真的不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比如王八和赵一二,他们从来没有给说过一些能够扭转我生活观的事情。相反倒是金璇子,他当年的一番话,让我知道了自己该去面对自己必须得正视的困难,于是我学会了听弦。

我恭敬的站着,想听听老严会说出什么话来。

老严刚才御鬼,估计是用了不少力气,现在精神更加的萎靡。我对着门口喊:“方浊,给老严倒一杯水。”

老严摆手,“我也不能喝水。算了。”

我忽然明白,老严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虚弱到了极点,靠着几十年的修炼在强撑,肉身到了连水都能融化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