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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习惯抽云雀牌?这不是知识份子抽的烟。”说着,卡也抽出一根烟。

“不过,比艾勒里大少爷的薄荷烟好多了……”

“这就怪了,卡。你老爱找艾勒里的麻烦,怪不得总觉得不愉快。就算你找他吵架,他也会当你是开玩笑,还不是一笑置之,何苦呢!”

卡用自己的打火机点了烟,不悦地别过头:“不干你的事。”

爱伦坡不以为忤,悠哉地吸着烟。

不久,卡把抽了一半的云雀牌香烟丢到海中。然后坐在旁边的岩石上,从夹克里取出袖珍酒瓶,粗暴地旋开瓶盖,往嘴里倒了一口。

“大白天就喝酒?”

“你管不着。”

“这样不大好。”爱伦坡的语气透着些许严厉。

“我知道应该收敛一点,也不该大白天就……”

“你还介意那件事?”

“既然知道……”

“我不知道。那件事早已过去,干嘛老是耿耿于怀。’

卡绷着脸不搭理爱伦坡,又倒了一口酒。

“我不只觉得艾勒里无聊,事实上——对,连带女生一起到无人岛也是件无聊透顶的事。”

“虽然是无人岛,却没野外求生那么严重。”

“话不是这么说,我只是不想和阿嘉莎那种傲慢的女人在一起,而且还有个欧璐芝。不晓得什么原因,这一、两年来,我们七个人似乎成了小集团,所以我不便大肆宣言。其实,那些娘儿们毫无可取,自以为是……”

“你说得太过分了。”

“对了,差点忘记你和欧璐芝是青梅竹马。”

爱伦坡默默踩熄香烟,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看看表说:

“已经一点半了——回去吧,否则没饭吃了。”

“吃饭前,请各位稍等一下。”戴着细致金边眼镜的艾勒里向大家说。 “下任总编辑要发表谈话。”

十角形的桌子上已摆好食物,有熏肉、色拉拌蛋、法国面包和咖啡。

“各位,虽然有点不是时候,但是我还是得来个饭前致词。”陆路一本正经地说着,微微清了清喉咙又说,“是这样的,早在今年新年聚会时,就有人提议到这座十角馆来看看。当然,那时并没有人想到实现的可能性。后来因为凡斯的伯父买下这栋建筑,特别招待我们……”

“不是特别招待,我只不过是说如果大家有意,可以向伯父说一声。”

“好了,还不是一样。总之——凡斯的伯父在S区经营房地产买卖,是位精明的事业家。这次他买下角岛这一带,打算极力改建成青年休闲中心。对吧,凡斯?”

“也许规模并不很大……”

“话说回来,我们此行含有试验的意味,正好一举两得,皆大欢喜。还有,凡斯一早就为大家做好各种准备,非常辛苦,特此感谢。”说着,陆路向凡斯深深一鞠躬。

“——现在言归正传。”

“快点,蛋和咖啡会凉掉。”阿嘉莎插嘴,催促着。

“马上说完,不过,如果菜冷了就不好吃。这样吧,大家边吃边听。

“嗯——现在聚在这儿的,都是有资格冠上学长大名的精英——也就是本研究社的主要创作组……”

K大推理小说研究社中,社员们彼此以绰号称呼,这是研究社创立之初,流传下来的一种传统。

十年前,社员们由于推理小说迷特有的稚气,当然为数尚少的所有社员均以欧美著名作家之名为绰号。后来,随着社员的年年增加,作家名字当然不敷使用,因此想出继承学长名字的方法。也就是说,拥有作家名衔的社员,在毕业之际,有权选出一名后辈继承自己的名字。

自然而然,各继承人的选定便以社刊作品为基准。因此,目前拥有绰号的人们正是研究会的首脑人物;也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有较多的机会聚在一起。

“……我们这支强劲的队伍,从今天开始为期一周,要在这个不可能产生杂念的岛上朝夕相处。所以,我们不应该白白浪费这段美好时光。”陆路向大家莞尔一笑,“稿纸已经准备好了,请各位利用这次旅行期间,为四月即将发行的社刊贡献一篇作品,拜托拜托。”

“哦,”阿嘉莎的声音响起,“难怪,我正诧异为什么只有陆路带这么多行李……原来早有阴谋。”

“不错,我就打这个主意。阿嘉莎学姐——还有欧璐芝,请大力帮忙。”陆路又是一鞠躬,抚着滚圆的脸颊嘿嘿笑着,活像一尊弥勒佛。众人围着桌子,各自浮现复杂的笑容。

“陆路,如果大家都写孤岛的连环命案,题材不是重复了吗?”爱伦坡问。

听爱伦坡这么说,陆路挺直腰杆应道:“到时,用那个主题编成专刊就行了。或者,干脆一开始就规定这个题材,不是也很有意思吗?我们的‘死人岛’刊名,不就是取自克莉丝蒂女士著名的处女作?”

撑着一只手注视陆路的艾勒里,向邻座的凡斯压此了声音,轻轻抛出一句话:

“糟糕,这次的总编可不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