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全身而退

看着肃慎女人此刻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已经被那个小小的洞完全吸引了,而且,在她的眼神里,有一种熟悉和崇拜的目光,看见这个洞,就如同看到了什么不能亵渎的东西。

前一刻,她的表情还是很狐疑而且带着些许敌意的,然后后一刻,她仿佛把这些全都忘记了,视线里只剩下那个洞。

我不能不怀疑,这个洞不是普通的洞,“神”应该就是从这个洞里得到了非常的加持,是它拥有了超常的力量,“神”在最早发现这儿的时候,完全有能力离开,但出于本能,它不肯走,哪怕一步都不肯,它害怕失去这个赋予了它力量的小洞,所以才常年的盘踞在此。

而且,肃慎人应该是没有来过这儿的,如果有人无意发现了这儿并且冒然闯入,那么会遭到“神”的杀戮,并非每个人都能和我一样以铭文神能对“神”构成致命打击。

如果肃慎人从来都没来过这里,那么,肃慎女人眼神中的熟悉,是因为什么才出现的?

很可惜,我不懂肃慎话,尤其是在这种情况里,我没办法询问肃慎女人。

很短时间里,肃慎女人目光里的崇拜仿佛达到了顶点,她很虔诚的在原地轻轻跪了下来,双手的动作变的诡异而且繁琐,嘴里念念不停。我不明白她此刻的举动,更不明白她在念叨什么,不过那很像是古老原始的巫舞的雏形。

我没打扰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在考虑,用什么办法能跟肃慎人进行沟通,他们对这个洞好像有种莫名的崇敬,原始人不会毫无来由的崇拜某种东西。

我思考着,肃慎女人依然跪在地上,面朝着那个漆黑的洞口,继续繁琐的动作还有吟诵。我也不知道这种仪式到底得持续多久,“神”虽然死去了,可是带着肃慎女人呆在这种地方,始终让人放不下心。

呼……

就在我琢磨怎么才能说服她,先离开这儿的时候,静的没有任何声响的深坑里,陡然卷起了一阵微风,微风如同春风般悄无声息,但是它出现的一瞬间就被我察觉,我没有转身,因为已经来不及了,随着那阵微风卷动过来的,还有隐藏着的汹涌力量。

嘭……

我反手就招架了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呜呜的震飞了,听到这阵如同哨声般的声响,我就想起肃慎人用来对付勾的那颗头骨。眼睛的余光在匆忙中一瞥,我看见那颗头骨被我震飞了。

头骨的力量不是铭文神能,但它蕴含的神力让人吃惊,反手把头骨震飞的同时,头骨的力量还有铭文神能产生了激烈的碰撞,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炸裂了,一股强力的气流轰然爆发,跪在地上的肃慎女人如同一片树叶,在气流中翻滚着被卷了出去。

她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惊呼,不偏不倚的一头从半空朝地面上的洞口栽了过去。我不知道那个洞的深处会有什么,然而死去的“神”就是由洞孕育而生的,洞里的凶险,连我也没有把握对抗,我不由自主的猛跑向前,在洞边唰的伸出手。

我的反应和动作都足够快,在肃慎女人将要落入洞口的时候,我堪堪抓住了她。但是她身上裹着的兽皮被骨头扎穿了无数小洞,变的浑不经力,我抓着她之后,刺啦一声,手里顿时感觉一空,紧跟着又是一坠。

我不敢动了,肃慎女人也不敢动了,她整个人都悬在洞里,我手里抓着她身上一角还未完全被撕裂的兽皮,彼此之间就靠这块兽皮支撑着,好像只要再轻轻一动,劈裂的兽皮会不堪重负,彻底崩裂。

呼……

在我全力拉着肃慎女人,避免她落入洞里的那一刻,被震飞的头骨又呜呜的飞了过来。地面上的肃慎人不知道下方的情况,所以没有人下来,只是丢下了这颗头骨。头骨被强者控制,没有自己的灵智,它只知道,我是它的敌人。

头骨呼啸而来,我一下子犯难了,我完全可以一只手抓着兽皮,另只手把头骨重新打飞,但是勃发神能,所产生的波动相当猛烈,手里的兽皮好像一根快要断掉的绳子,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兽皮撕裂的话,肃慎女人将要落进这片不可预测的洞中。

没有考虑的时间,我猛然一咬牙,收回了将要迎敌的手,神能集中到了背后,硬着头皮用后背挡住了头骨。

嘭……

头骨并没有真正撞击到身上,但我已经等于放弃了反抗,身躯被头骨的力量震动的想要碎裂,只是坚持着才没有倒下,胸膛里的血液沸腾,一股一股的涌上喉咙。

刺啦……

被骨头冲击的余力最终还是传到了手臂,继而传到了那块不堪重负的兽皮上,兽皮毫无悬念碎成了粉末,肃慎女人唰的就朝洞下深邃之处坠落下去。

可能是因为一直都抱着救她的念头,在她坠落下去的同时,我也随之纵身一跃,从洞口跳了下去,洞开始很窄,但洞壁光滑的好像镜子,丝毫找不到可以借力的地方。我一下子抽出身上应急用的绳子,抬手甩上去,洞口周围都是凌乱堆积的骨头,绳子缠住一根被打断的“神”的骨头,卡在洞口。

终于找到了借力之处,我另只手丢出第二根绳索,绳索在黑暗中不可察觉,手指般的灵活朝下扎去,追上正在急速坠落的肃慎女人,一下缠紧了她。

肃慎女人颤巍巍的在下面随着绳子轻轻的起伏,我就靠着卡在洞口的那根粗大的骨头,保持两个人不再继续滑落。但是把她悬在下头,还是不放心,我的手飞快的卷动,拉着绳子,一口气就把肃慎女人给拉了回来。

这一次,她可能真的被吓到了,毕竟,是个女人,再怎么英气逼人,也不能像一个男人那样心无畏惧,她的脸色微微苍白,胸膛在剧烈的起伏,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深不见底的黑暗。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胳膊,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这可能是她苏醒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这样亲密无间的接触。在搂着我的脖子的时候,肃慎女人才猛然惊觉,身上的兽皮在几次波折和滚动中被撕扯碎裂了一大半。

她很娇羞,却又不敢放开手,马上低下头,身躯变的微微有些烫手。

呜呜……

我还没有来得及多说半个字,盘旋在洞口外的头骨第三次发起了攻击,头骨携带的力量仿佛倾泻的洪水,从洞口猛灌下来,卡在洞口处的那根骨骼虽然很粗,可是也不能长时间的承受这种冲击。

我一手抱着肃慎女人,一手就想攀着绳子先上去,可是头骨的力量劈头盖脸,几乎把洞口彻底淹没。

这时候,低着头的肃慎女人突然抬起头,冲着上面喊出一连串我听不懂的音节。她的声音很清脆,音节盘绕着从波动中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