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条路

我很怀疑老神在这个时候会耍花枪来骗取装备给养之类的东西,所以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另外,这货一番讲述,自然而然的就让我觉得雷口这边或许还有别的人,在原地呆着不踏实,收拾了一下东西,带着小红花转移到附近比较隐蔽的地方去。

“那个人的话,我感觉是真的。”小红花一直都不开口,就是在转移途中,突然悄悄跟我说了一句。

我楞了一下,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老神。

真的是见了鬼了,因为我和小红花同样是第一次见面,从正常角度分析,她和老神出现的都不算是正常,我甚至应该联想到这俩人会不会是一伙的,联起手跑来玩双簧。但听了小红花的话,我没有任何的怀疑,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带给我的那种熟悉感让我百分百的信任她,小红花说老神值得相信,我居然就觉得老神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

我们转移以后,距离裂谷大概有二百米的距离,老神的嘴皮子相当碎,我还没有坐下,他就在旁边唠唠叨叨的开始讲。

老神负伤而逃之后,尽管装备什么的都丢了,但他不甘心,也不想就这样罢手,事实上,老神自己也清楚,再耗下去估计不会有什么收获,只不过那笔佣金的数目太大,烧的他欲罢不能。

他就开始在这边来回的晃荡,幸好现在的气候比较合适,在山坳附近的山地里,只要不挑剔,还能找到一些食物。就这样,老神坚持了好几天。

大概一个星期之前,老神跑到山坳这边观察情况,他意外的发现了那批把自己打伤的人。那批人一共有六个,老神跟他们照过面,对方的身手好,装备充分,甚至还可能带着枪械之类的武器,老神就分析,这支队伍,大概也是雇佣军,受人之托到雷口这边找东西。

这些人在山坳附近捣鼓了一会儿,不多久,老神就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炸响。那种声音在城市里几乎没有机会听到。

“那是炸山的声音。”老神伸手比划着对我说:“我小时候,家里后面就是山,经常有人用炸药开山,那种声音,我熟悉。”

队伍里估计有比较专业的爆破人员,用炸药作业,他们在山坳附近炸开了一个口子。因为山坳的地下是中空的地层断裂带,所以炸出来的这个缺口,也就等于一个进入空间的入口。

队伍又准备了很久,然后带着东西顺着入口朝里钻。老神不敢跟的那么紧,等对方钻进去最少半个多小时,他才试探着从藏身地跑出来,到入口附近去窥视。

空间特别开阔,等老神进去以后,还能依稀看到之前进来的那支队伍所打出的光线,他一路跟随,摸黑跑了很远,从入口一直就跟到了裂谷边缘。

从老神讲述来看,这支队伍到达裂谷的时候,裂谷上面的绳桥已经断了,前路被切断,不过队伍的经验很丰富,沿着裂谷慢慢的寻找,大概两个小时之后,队伍里的人顺着裂谷边缘的某一处,一个挨一个的爬了下去。

“那下面,有一条路。”老神又跟我比划了一下:“路是顺着石壁修出来的,非常陡。”

那其实不能算是一条路,只是在石壁上面人为的留下了很多可以立足的凹坑,人如果胆子大,可以借助那些凹坑爬下去。

等人都下去以后,老神悄悄溜到那边继续偷看。队伍的六个人顺利的爬到裂谷底部,又寻找了一番,在正对面的石壁上,找到了相同的一条“路”。他们又一点点的爬上去,平安到达对岸。

所以说,这条“路”尽管走起来很费劲,但总归还是能到对岸去。

对岸始终飘荡着一片好像永远都不会散去的薄雾,尽管雾气比较薄,可是光线昏暗,又隔着一道裂谷,无法清晰的观察到他们在对岸的具体情况。队伍爬到对岸以后,又简单的商量了一下,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老神耐着性子一直偷看,看着看着,他就发现对岸的光线没有了,那些人好像把光源全部关闭,没有光线,又没有一点声音,老神两眼一抹黑,再也看不到什么。

对岸的薄雾后面,到底笼罩着什么?那些人在做什么?老神心里和猫抓一样的难受,又不敢轻易爬过去,火烧火燎的等了至少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改变一件事情的走向。老神最后坐不住了,他壮着胆子,做贼似的顺着石壁爬过去,蹑手蹑脚的靠近了薄雾朦胧的对岸。

一爬到对岸,视线就清晰了一些,但这时候,老神就害怕了,一步也不敢朝前走,因为他看到了之前爬过去的那六个人。

“一个挨着一个,端端正正的跪在那儿。”老神咽了口唾沫,眼神和表情里都不约而同的流露出恐惧和胆怯:“动都不动。”

老神一讲出当时的一幕,我的脑海里就条件反射般的脑补出了那一刻的画面。那六个人是极富经验的专业队伍,而且带着武器,但他们肯定没有反抗的余地,一到对岸,就全部跪在原地。

事情是明摆着的,对岸的那片薄雾后,一定有什么东西,震慑了他们。

再接下来,老神发现,那六个人跪了很久,依然一动不动,通过观察,他感觉对方不是因为恐慌和害怕跪倒在地,而是直接跪死在那儿了。

“全都死了。”老神又咽了口唾沫,他贪财,可是胆子不是很大,看到六个人仿佛跪死在原地,一下子把佣金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转身就跑,急匆匆的爬了回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老神爬回来以后,暂时脱离危险,脑子里对金钱的渴望又死灰复燃,摆不平眼前的困境,又不甘心离开,癞皮狗一样赖在这里足足一个星期,饿的快要虚脱了,意外的遇到了我和爬行人,他就想偷我们的给养。

我没再说话,内心深处却在不停的斗争着。毫无疑问,对岸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我没有任何把握去面对和解决这些危险。如果冒然过去,那么下一个跪死在那儿的人,估计会是我。

可是知难而退,从雷口离开,那么之前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更重要的是,我预感到,即便我现在扭头就走,事情也不会就这么结束,这件事情背后的推手用李老把我引到雷口来,指向性很强,我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

我还是那种想法,假如横竖都是死,我情愿做个明白鬼。

“那条路的位置,你还记得吧?”

“记得,我又不是猪。”老神一说这个,又忍不住紧张,一边习惯性的抠着脚丫子,一边小声问道:“你想过去?”

“过去看看。”我点点头,想了想,说:“给养分成两份,给你一份,我自己过去,你要走要留,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