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密码破解了(第2/4页)

姜先生说:“一千块吧。”

还没等绿绿说什么,周冲已经掏钱包了,他数出了一千块,递了过去:“辛苦您了。”

姜先生没有数,直接把钱放在办公桌上,突兀地说了一句:“你们小心点儿。”

绿绿愣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

姜先生在白框眼镜后眯了眯眼睛:“如果设置密码的人不是搞恶作剧呢?”

东北方向。

地下五层。

绿绿和周冲离开姜先生家,又来到了网吧,查找相关信息。整个京都没有一座建筑地下有五层,只有一座建筑地下有四层——大京都文化剧场,那是亚洲最大、最深、座位最多的地下剧场,巧的是,它正好位于京都东北方向的金水区。

绿绿说:“能不能是那个姜先生解密解错了,把四说成了五……”

周冲说:“我想起了一个恐怖故事,就是讲剧场里发生的事。”

绿绿马上问:“你还记得内容吗?”

周冲说:“有个城市,不断有人失踪,这些人都是女性,都是在一家剧场看电影的时候不见的。

没人知道,她们的票号都是某一排某一号。一天,有个女人又坐在了这个座位上,电影演到高潮处,突然从脚下伸出了一双苍白的手,猛地把她拽了下去……”

绿绿紧紧盯住了周冲的脸:“然后呢?”

周冲继续说:“解放前,那个剧场是私人的,老板在地下还建造了一层,规格和面积跟地上的剧场一模一样,算是留给豁唇儿子的遗产。后来,这家剧场充公了,那个豁唇儿子留在剧场当了看门人,渐渐变成了老头。没人知道,剧场下面还有一层空间。地上地下之间有个出入口,合上挡板严丝合缝。那个看门人的祖上不是有权的,就是有钱的,妻妾成群,他却连个老婆都没有,打了一辈子光棍,他把那些女人拽下去,掐死,然后放在剧场的座位上,给他当老婆。警察抓到他之后,他说他的理想是把那些座位摆满——总共666个座位。”

绿绿说:“你的意思是……”

周冲说:“大京都文化剧场的地下是几层?”

绿绿打了个哆嗦。

周冲说:“抛开这个恐怖故事,我们想要找到那个地下五层,也只有大京都文化剧场最接近了。”

绿绿感觉事情渐渐发展到了她不可掌控的地步,跟电脑里的眼睛、卫生间里的虫子、冥婚照片、筒晃越来越不沾边了。现在,她只有听周冲的安排。

周冲说:“我想去大京都文化剧场,看看有没有通往地下的机关。”

绿绿说:“我们找他们负责人谈谈吧。”

周冲说:“用不着。我要干点小孩子的事。”

绿绿说:“怎么干?”

周冲说:“我去看晚场演出,散场的时候藏起来,留在剧场里,等他们关上门之后,我可以细细查找。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那个入口!”

绿绿说:“我也喜欢干这样的事!”

周冲说:“那好,你入伙。”

绿绿说:“今天吗?”

周冲说:“我一分钟都不想耽搁。”

两个人简单吃了点午饭,然后去了超市,周冲买了一只LED手电筒,一把锤子,一张线毯,两瓶矿泉水,统统装进了挎包里。然后,两个人打车去了金水区的大京都文化剧场。

地下一二三层都是卖服装的,摊位密密匝匝,人来人往,很嘈杂很拥挤。

剧场的售票处在地下三层一角,沿楼梯下去就是剧场了。今天上映的电影是《盗梦空间》,他们买了最晚一场的票,然后周冲就陪着绿绿去逛服装摊了。

晚上,周冲带绿绿吃了麦当劳,然后两个人来到剧场入口处,最晚一场的观众已经陆续进场。

三层到四层的楼梯很长,很陡,两个人小心地走下去,眼前陡然开阔,这家剧场果然大,将近两千个座位,都是深红色的软座。

两个人找座位的时候,周冲时不时地悄悄跺跺脚,他在试探下面有没有回音。

他们的位置很靠前,坐下之后,两个人开始四处张望。

阳光普照世界,唯独一个地方——剧场,长年只有灯光,于是,尽管它是公共场所,却永远有一股驱不散的阴气。现在,周冲和绿绿都闻到了这股地窖的气息。

周冲低声说:“我感觉,我离她很近了……”

绿绿说:“谁?”

周冲说:“我们找谁来了?”

绿绿继续四下张望,剧场里都是陌生的面孔。最后,她朝地上看了看,地上是暗绿色的釉面砖,她也忍不住用脚跺了跺,似乎是实体。

电影开演了,绿绿觉得,这是好莱坞拍的最幼稚的一部电影。演到大约三分之二的时候,按照周冲的设计,两个人假装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之后,他们在没人的区域坐了下来。这时候绿绿开始紧张了,就像小时候偷邻居家的葡萄。又过了半个钟头,电影终于结束了,开始出字幕,他们一齐缩下身子,趴在了椅子下。又过了会儿,剧场里的灯亮起来,好像比进来的时候亮多了,观众们纷纷退场。绿绿躲在椅子的阴影里,忽然很想笑。她以为工作人员会检查剧场,却没有,观众们散去之后,剧场的灯一下全灭了,绿绿和周冲互相看不到了,接着,有人关上了门——“哐当!”“哐当!”

这时候是午夜11点多,地下一二三层都关闭了,小商小贩都收摊回家了。这里是地下四层,无法形容那种静,一种沉闷的静。

绿绿一动不动,竖着耳朵听,听周冲在哪儿。她忽然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想——也许,曲添竹和赵靖,还有狐小君和长城,都是因为来这里寻找什么秘密,结果再没有走出去……

四周一片漆黑,她失去了方位感,脑袋有些晕,赶紧伸手摸到一只椅子腿抓紧了,轻轻地叫了一声:“周冲……”

没听见周冲回应。

她的心一下缩紧了:“周冲!”

正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嘘——”是周冲,他在。

绿绿小声说:“快把手电筒打开啊,太黑了。”

“再等等。”

“别等了,我怕!”

“怕什么啊!”

“怕你……消失了。”

周冲摸索了一会儿,从挎包里掏出手电筒,打开了。电池是新的,雪亮雪亮,光束从绿绿眼睛上晃过去,她什么都看不清了。

周冲站起来,带着绿绿从第一排开始检查。

他趴在地上,用手电筒照着地面,寻找可疑之处,时不时举起锤子敲两下:“当!……当!……”

他们来到第二排的时候,第一排就陷入了黑暗中。他们来到第三排的时候,第二排就陷入了黑暗中……

在空荡荡的剧场里,那束手电光显得极其孤独,敲击声显得极其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