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寺丽人(第3/10页)

黄妃道:“一群废物!这次看我的。”

蔡若媚正色道:“可不能轻敌哟,任何细小事情出现疏漏都会带来灭顶之灾。我给你讲一件真实的故事。1937年夏天,日本女间谍南造云子两次谋刺蒋委员长未遂,委员长大为震怒,召集军统头子戴笠、中统头子徐恩曾、宪兵司令谷正伦训话,要求立即破案捉拿刺客;当时怀疑委员长的私人顾问兼行政院机要秘书黄浚,因为中央军校刺蒋未遂案件中,两个日本特务乘坐的正是黄浚的轿车;委员长要去上海督战因军务缠身未去险些被炸,知道委员长将去上海督战的只有黄浚等4个人知道;于是军统收买了黄浚住宅的丫环莲花监视黄浚。一天,莲花密报黄浚的司机王本庆从外面回来,把一顶礼帽交给了黄浚。炎炎夏日,哪里有人戴礼帽?这顶礼帽肯定有问题!军统特工盯住王本庆。第二天,军统特工跟着王本庆进入国际咖啡馆,只见王本庆把一顶礼帽挂在墙边的衣帽钩上,然后坐到一旁桌前喝咖啡。特工注意到衣帽钩上已经挂着一顶和王本庆挂上去的式样与颜色完全相同的礼帽。不一会儿,一位喝咖啡的日本人离开座位走到衣帽钩前,伸手取下王本庆的礼帽戴在头上,走出门去;此人就是日本驻华大使馆的小河次太郎。隔了一天,小河次太郎头戴礼帽骑着自行车又去咖啡馆,途中被一个骑车人撞倒,摔得满脸是血,礼帽被路人捡走;这个肇事者和路人都是军统特工所扮。特工捡起礼帽检查,发现里面有日本驻华大使须磨给黄浚的指令,便换入一封事先写好的假信,内容改为指示黄浚明晚深夜11时,聚集间谍小组所有成员在黄浚家里,由须磨大使亲自领发奖金。一名军统特工骑车赶往国际咖啡馆,看见有一顶颜色相同的礼帽挂衣帽钩上,就伸手换了一顶退出门外,回去发现帽内果然有黄浚向须磨大使提供的绝密军事情报,内容是蒋介石调动6个精锐师从无锡、苏州昼夜开拔,划为张治中指挥,赶往淞沪前线支援当地驻军,另外还有南京下关明堡暗堡群落、岸炮火力设置图等。9月16日夜里,谷正伦亲自带领宪兵到黄浚家里将黄浚等一网打尽。与此同时,小河次太郎和被称为日本‘帝国之花’的南造云子也被逮捕;黄浚被处死,小河次太郎被军统特工击昏后装进麻袋扔进了黄浦江。南造云子因为交代彻底,被判无期徒刑,关押在南京老虎桥监狱。南造云子以她的美色,曾经与军统头子载笠、中统头子徐恩曾、国民党元老戴季陶共度温柔乡,同样以美人计征服了黄浚。在狱中,她又施展美人计,勾引狱卒,让狱卒随意抚摸,与外面的日本特务机关联系,成功越狱后又杀死狱卒。戴笠获悉她逃走,下令格杀勿论。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南造云子担任上海日军特务机关特1课课长,她先后诱捕了几十名军统特工人员,摧毁了十几个军统联络点,积极协助汪精卫政府特工部七十六号发展组织,晋升为日军中佐。1942年4月的一天晚上,她独自驾车行至上海法租界霞飞路的百乐门咖啡店门前时,遇到军统5名男女特工的阻击;身穿中式旗袍的南造云子身中三枪,在被日军宪兵送往医院途中,因流血过多死去,时年33岁,这朵帝国之花就这样凋落了!”

黄妃笑道:“美人计如此厉害,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蔡若媚弹了一下烟灰,舒展眉头说:“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知道黄小姐一共使了多少美人计?”

黄妃轻描淡写地说:“我使的再多也比不上老前辈,毕竟是村后的池塘——浅得很,我听说老前辈也养了不少面首。”

蔡若媚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就消失了。“唉,咱们做女人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不顾脸面,只求成功。”

黄妃冷笑一声,“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蔡若媚说:“此话怎讲?”

黄妃道:“想当年中共的特工龙飞和你的亲生女儿白薇,不就是一个典型事例吗?”

蔡若媚脸色变得苍白,又转而铁青。“黄小姐,此话差矣!龙飞和小薇开始恋爱时并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他们开始是一见钟情,坠入爱河。”

“可是她引狼入室,险些毁了梅花党的大业。”

蔡若媚知道她是指1948年龙飞潜入紫金山梅花党总部窃取梅花图一事,那一事件使丈夫白敬斋惊魂不定,整整两夜失眠,白薇被关禁闭两周。起初,白敬斋竟然气得不让丫环翠屏给白薇送饭。

蔡若媚当时正在上海,负责秘密监视上海警备司令汤恩伯。当时蒋介石感觉汤恩伯有投靠共产党的企图。当金老歪的电话打到上海她的秘密住所时,她大吃一惊,火速驾车赶回南京。

这时天色大明,蔡若媚把轿车停好,正遇到金老歪前来迎接。

“大奶奶回来了。”金老歪说。

“小薇在哪儿?”

“在地下室。”

“快带我去!”

金老歪带她来到后面一座小白楼,通过一条秘密通道,曲折来到地下,在一处铁栅栏门前停下来。

从铁栅栏往里望去,正见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白薇无精打采地停在一张单人床上,床头柜上仅放着两瓶白水。

“小薇!”蔡若媚的声音里带着哭音。

白薇看到了她,急忙赤着双脚下了床,母女俩热泪盈眶,手和手攥在一起。

铁栅栏上拴着一颗沉重的铁链。

“小薇,我都知道了,你怎么这么糊涂?怎么把共产党都带到家里来了?!”

“我……我哪里知道他是共产党,他的脑门上又没写着‘共产党’三个字。”

蔡若媚转身问金老歪和:“老歪,钥匙呢?”

“在白主席那里。”

蔡若媚用手掌去削那大铁链。

大铁链纹丝不动。

蔡若媚“哎哟”叫了几声。

“妈妈,你不用管我,我死在这里好了。”白薇用凄凉无神的大眼睛望着蔡若媚。

蔡若媚用手拂了一下白薇额上飘动的乱发,“小薇,你那么爱他吗?”

白薇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我心里很乱,我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跟他睡了吗?”

白薇的脸色通红,“妈,你还是改不了山上的习惯,能不能问得文雅一点。”

蔡若媚惊恐得睁大了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你让他睡了?!”

白薇摇了摇头。

“我的女儿不能让共产党睡了!”

蔡若媚回头问金老歪:“她几天没吃饭了?”

金老歪回答:“已经有两天了……”

“我去找那老东西算账去!”她气哆哆地走了出去。

金老歪随着蔡若媚又来到第一片楼前,蔡若媚闯入了西侧楼,两个站岗的梅花党成员端着美式卡宾枪正在聊天,看到蔡若媚来,拦住说:“大奶奶,老爷有令,任何人不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