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阴阳梅花

龙飞以为是梦里。

楚春晓哭道:“秋凉,你害得我好苦!”

龙飞一纵身,躲过菜刀。

楚春晓一边哭叫,一边挥刀猛砍。

喊叫声惊醒了楚秋晓、小黄、老蔡和楚雄飞,他们先后赶来。

楚春晓被楚秋晓捏住。

楚春晓挥舞着菜刀说:“孩子,我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楚雄飞冲过来夺过楚春晓手中的菜刀,“啪”地打了她一个巴掌。

楚春晓瘫坐在地上,更加凄凉地哭泣。

“把她送回精神病院!”楚雄飞一挥手,气冲冲离开了屋子。

小黄打电话叫来精神病院的急救车,一个医生和几个护士把楚春晓带走了。

后来据医生讲,夜里查房时发现楚春晓不见了,窗户大开。门口守卫说,她被一个年轻女人接走了。

后来据楚春晓说,接她的那个年轻女子是金老师。

金老师把她带上一辆三轮车,在车内金老师递给她一把菜刀,让她去杀秋凉,除掉那个“负心”的男人。

三轮车停在楚家后花园门口,金陵梅付了车钱,用钥匙开了门;金陵梅带她走进龙飞的房间,然后消失了。

梅花组织想借楚春晓之手在睡梦中将龙飞杀死。

金陵梅还在南京城内活动。

白薇也不会走远。

龙飞从楚秋晓房间出来回到自己房间时,已是晚11时了。他几天没有洗澡,于是拿了毛巾肥皂去浴室。

浴室的门开着,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灯光昏暗。

“谁在里面?”

无人回答。

水龙头的水仍然哗哗作响。

龙飞连叫几声,无人回答。

他思忖:楚春晓正在精神病院、金陵梅正在通缉之中,楚家除了楚雄飞、老蔡、小黄、楚秋晓,已无女人,于是壮着胆子走进浴室。

浴室内果然无人。

不知是谁,粗心大意忘记关水龙头了。

龙飞没有锁门,褪尽衣物,把衣物放于吊钩之上,于是洗起来。

水温温的,顺着龙飞的脊背,胸前慢慢地淌下来。他在毛巾上打了肥皂,在全身狠命地搓着,他一直喜欢狠搓,这样全身舒服,头脑更加清醒。

忽然,他发现门口出现一个女人的投影,那影子愈来愈大,愈来愈长。

影子不动了,颤颤悠悠。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是女人的影子。

他顾不上许多,立即跑到门口。

影子消失了。

他无法在浴室逗留,迅疾穿好衣服,关了浴室的灯,走出浴室。

外面漆黑一团,没有发现人迹。

寒风袭来,龙飞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他回到房间,睡不着觉,于是翻开一本杂志看起来。

他忽然听到耳边有一种刺耳的声音,起初还以为听错了,仔细一听,是时钟走动的声音。他立刻翻身下床,看看床下。

床下安了定时炸弹,是一颗接在闹表上的定时炸弹。这是一种常见的老式闹表,定时指针正指着十二时。龙飞看一下自己的手表,只差5分钟就是十二时了。

十二时,只差5分钟,届时就会接通表中的干电池,引爆炸弹。

闹表和炸弹是用粘和剂固定在地板上,拿不下来,连接闹表和炸弹的线,也被穿在铝带中用粘和剂牢牢地粘在地板上。

这真是个安置炸弹的老手啊!

龙飞想到,如果炸弹爆炸,也会伤及隔壁的楚秋晓,还会造成极坏的影响,敌特是冲着我来的。踌躇之际,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龙飞钻进床下趴在地上,用指尖轻轻敲动表字盘的外壳。外壳是透明的塑料,不是玻璃制的。可并非轻易就能取下来。万一不小心,接通电流,有引爆炸弹的危险。

龙飞思索片刻,突然计上心来。在炸弹将要爆炸的一分钟前,终于用打火机将闹表表盘的外壳烧化,因为外壳是塑料的不耐热,很快就溶化出一个洞,而用速干胶从洞里伸进去将表针固定住,这样表就会停;只要表针不动,就到不了十二时,炸弹就不会引爆。

龙飞思忖:敌特是什么时候潜入我的房间的呢?大概是我洗澡的时候,我洗澡共用了20多分钟,也就是说在这20多分钟内,敌特溜了进来。

那么,敌特是谁呢?

龙飞突然想到后花园小亭边的情报石。

他来到后花园小亭边,见筒内果然有一张新的小纸条。

小纸条上写着:

注意老蔡!

龙飞心下一惊,但立刻镇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老蔡出去买菜,龙飞趁机溜进了老蔡的房间。

这是一间18平方米的居室,陈设简单,单人床上有军队用的被褥,大衣柜内只有寥寥几件衣物,壁上接着毛主席和刘主席的并排相片。写字台也很简陋,只有一排有抽屉,抽屉内有烟斗、烟丝和旧报纸。

窗口的5盆花引起了龙飞的注意。

5盆梅花。

第2盆梅花吸引了龙飞的视线。

一般植物都有向阳的特征,茎和叶都面朝太阳光线照射的方向生长,而第2盆梅花都面朝屋内开花。

龙飞来到第2盆梅花前,伸手扒土,竟在盆底摸到一支白朗宁小手枪。

炊事员是不配枪的,何况是部队首长家的专职炊事员。

这个蔡大头大有文章。

龙飞将花盆恢复原状,然后走出老蔡的房间。

楚雄飞正在三进院内打太极拳,看到龙飞,朝他点了点头。

龙飞叫道:“楚老,你又打太极拳,你这是陈式,还是杨式?”

“哦,你还懂太极拳,我练的这太极拳既不是陈式、杨式,也不是孙式、武式、吴式和郝式,是楚式。”

“楚式?”

“对,是楚雄飞自创的太极拳,养生保健用的。秋凉,那天夜里春晓没吓着你吧?”

“您老都听说了?”

楚雄飞点点头,叹了口气:“我那丫头命苦哟,当初应当让她到边疆当兵锻炼锻炼,要不然不会这样脆弱。”

“楚老,咱们部队炊事员一般不配枪吧?”

楚雄飞眉毛一扬:“炊事员的武器就是撖面杖!你没听说在朝鲜战场上,咱志愿军一个炊事员用撖面杖俘虏了3个美国鬼子吗?”

龙飞若有所思地离开了三进院。

蔡大头难道也是白薇一伙的?他在这里到底充当什么角色?

昨天夜里是不是他在我床下安放的定时炸弹?

这说明敌特手里掌握有定时炸弹,那么她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炸药?这些炸药如今藏在哪里呢?

下午,老蔡说上街买肉,径直出门走了。

龙飞生疑:老蔡一早已上街买菜买肉,如何下午又匆匆出门,此行一定有问题。于是他尾随其后出去。

老蔡叫了一辆三轮车,坐了上去。

龙飞也叫来一辆三轮车,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