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解不开的疑点(第3/5页)

“这么说,他是个有些急躁的天才?”

“我说过他并不把急躁表露出来,他很尊重我,也不狂妄自大。在我的耐心引导下,他也明白了事理,变得能够沉得住气。驯兽这一行是需要灵气的,如果一个人不能沉住气,他肯定不能干得出色。”

“唔,”亦水岑想了想,“那说说那场事故吧,我对驯兽不了解,但是,为什么狮子会忽然发狂呢?或许我不该揭您的伤疤……”

“如果我知道狮子为什么会发狂,我就知道该怎样避免了……”

“这么说,事情的出现可能完全……完全是毫无征兆的?”

王师傅苦笑了一声:“这就是野兽和人的区别。”

“你受伤以后,冯嘉来这里看过您吗?”

“不,受伤后我不见任何人,几乎没人知道我住在这里。”

“据说从那以后,冯嘉就接替您的位置,成了优秀的驯兽师。”

“有关驯兽的事我已不关心,我要彻底忘掉那些与野兽为伍的日子。冯嘉死了,我说过这是他的宿命,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亦水岑离开王驯兽师的住所后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王驯兽师平静得有点不正常,好像冯嘉的死是在他意料之中似的。当然,他可怕的经历也许改变了他的性格。

回到南星大道不久,阳浊就来了。“我之前来过但你不在,我怕你有事情要做,所以也没打电话。”他说。

亦水岑在心里问自己,这两天的新发现,要对这个律师说吗?最后,他也想不出什么隐瞒的理由,便把刚发现的一些事告诉了阳浊。

听完他的叙述后,阳浊竟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亦水岑觉得律师有点反常,以往遇上什么新情况,他总是乐于作出自己的分析。

“事情太诡异了,让人难以忍受。”阳浊说,“想不到牵扯这么广。”

“顾金城是个关键人物,驯兽师和占星师的死也是必须解开的谜。还有工匠和农夫,以及陈若梅的案子……要同时思考这么多东西,我真是力不从心……这两天故人也不打电话来了。”

“你希望他打电话来?”

“至少听到他的声音,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抓住他。如果他销声匿迹,我真不知该怎么办。现在我觉得自己像一个被他控制的玩偶。”

阳浊没有出声,亦水岑转过身,看见律师凝视着那幅画像,呆呆地出神。

亦水岑在他身边坐下来:“怎么,从里面看出些什么了?”

阳浊猛地回过神来,他额头上竟出现了一些汗珠,他发现亦水岑正盯着自己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他严肃地说:“亦先生,这幅画像给你什么启示?”

“我当然想到那起案件,怎么了?”

“不,我现在说的不是六年前的案件,我说的是持牌人。”

“持牌人?”亦水岑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是说顾金城还是……”

“我是说调色师申宣!”阳浊大声说,“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到他家的时候,他正在作画,他是个酷爱作画的人!”

“对啊!”亦水岑也吃惊了,“调色师申宣的确是个爱作画的人,他的家里就像一个大画室。而顾金城则不像一个画画的人,在他家里没有发现任何与作画有关的工具。但就算女孩的画像不是顾金城画的,我们也没有理由怀疑这张画就是申宣画的。”

“你不是说顾金城是个变态吗?说不定申宣就曾是他的小白脸。”

“顾金城不是同性恋,”亦水岑说,“就算他是,又和陈若梅有什么关系?她遇害一案非常清楚,为什么又生出这些枝节来?”

阳浊叹了口气。这时敲门声响起。钝刀站在门外:“你好,侦探。”

“你来做什么?”亦水岑对这个人没有好感。

“反正我无事可做,还不如过来看看你在烦恼些什么。我看见阳律师的车停在门口,料想你们又在商讨一些情况,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加入进来。”钝刀走进屋子,“嘿,阳律师,你看上去愁眉苦脸……这是什么?”他看见了那张画像。

他把画像拿起来:“真是个标致的妞儿。”

“那不关你的事。”亦水岑说。

“让我猜猜,这画像和你的故人有关吧?也许她就是你的故人?呀,亦水岑,我早该想到这一点,这场游戏原来是你和旧情人在调情……”

“你放尊重点!”亦水岑说,“那女孩已经死了,不要亵渎死去的人。”

“哈哈!看看你们的逻辑!人死了就变得神圣了,活着的时候却没人在乎,是吗?”他用手捏了捏画纸,“这张画纸像是有一些年头了。”

“你给我把画放下!”

钝刀把画放在茶几上,“亦水岑,是不是该跟我说说你的新发现?”

“我为什么要信任你?”

“难道你不信任我,就有必要瞒着我?”

亦水岑看了阳浊一眼,对钝刀说:“画里的女孩和我以前办过的一起案子有关,她在六年前被人杀害。我想故人所指的旧案就是这宗案子。”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是这桩案子导致了今天的一系列事件。”

“只能这么理解。但那案子并不复杂。”

“说不定那只是你的认为。也许给你打电话的故人,正是这个女孩本人!”

阳浊忽然“啊”地大叫一声,亦水岑看了他一眼,“可是这个女孩已经死了。”

“谁知道,万一她又复活了呢,万一她根本没死呢!”

亦水岑上前一步对钝刀吼道:“她的死我很清楚,你别在这里装神弄鬼!”忽然他一把揪住钝刀的衣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最好老实讲出来!”

“可笑!真是可笑!”钝刀尖声叫道,“你凭什么怀疑我,你为什么不怀疑阳律师呢!说不定他跟我是一伙的!”

亦水岑不禁扭头看了阳浊一眼。只见阳浊大声骂道:“住嘴!你这疯子!谁跟你是一伙!”

“看看,他演戏演得很好。”亦水岑放开了钝刀,这人理了理衣领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亦水岑,我和律师是一伙的,现在他对我大呼小叫,其实是在演戏,目的是为了获取你的信任,而我故意激怒他,实际上是要为他的表演提供机会。”

亦水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认为我应该把你和阳律师当做是一伙的?”

“不,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你看过那些日本的侦探小说吗?有很多都是这样的情节。”

“又来了,为什么你老提侦探小说,你对此很在行吗?”

“我只是记忆力惊人而已。”钝刀说。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亦水岑看了看表,问钝刀:“你还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