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一个死去的持牌人(第2/3页)

“晚会就在今晚。”亦水岑盯着电视屏幕说。

“是啊,”阳浊叹了一口气,“如果占星师的预言正确,再过不到十个小时,就又会有悲剧发生了。”

“我一直很怀疑。那几个大腕要到场,现场有警察和保安严密地看护,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行凶?”

“这可不一定,你看电影里的暗杀行动,保安怎么挡得住?”

“可生活终归不是电影。再说,故人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吗?我本来以为受害的将是路东,因为他好歹是个大人物。而冯嘉,他只是个普通角色而已,干吗费尽心机暗杀他?”

“也可能是这样,”阳浊说,“占星师只是信口胡说,当昨天你把事情告诉大家后,他知道参加晚会的有两个持牌人,分别是路东和驯兽师,于是他就胡猜了一个。”

“胡猜?这可不像他的作风,他明显希望自己的预言变成现实。”

“是啊,也可能是这样,他知道自己之前的预言碰巧都准确了,就以为那个故人是按他的预言来杀人,所以他就胡猜了驯兽师。他认为故人就在持牌人中,并且一定会对驯兽师下手。”

“这也不是没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只是个想出名的家伙而已,根本就和凶案没关系。”

“这只是我的猜测。”阳浊想了想,“如果我是故人,说不定我真的会按占星师的预言对驯兽师下手。”

亦水岑呆呆地盯着阳浊。阳浊笑了起来:“当然我不是故人,只是作个比喻。”

过了一会儿,阳浊说:“你觉得有必要去找那驯兽师谈谈吗?如果真有危险,让他别参加那个晚会了。”

“他不会同意的,他们这样的人,为了表演可以不顾性命。况且是这么重要的场合,忽然退出等于是自毁前程。”

敲门声响起。

“又有持牌人上门?不会是那个商店老板顾金城吧?”

亦水岑打开门,居然是那个叫钝刀的男人。

“亦先生,没想到是我吧。”

“你来做什么?”

“这就怪了,我也是持牌人,大家都是自己人,难道我不能来吗?”

“进来吧。”

钝刀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啊,阳律师也在。亦先生,你和阳律师走得很近啊。我得提醒你,最危险的总是在你身边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阳浊愤怒地说。

“我没说你,你不必紧张。”

“我不紧张,因为我不可能是故人。”

“每个人都这么说,但总得有个人是故人吧。”

“哼,我看你最可疑,你来历不明,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说过我没有工作。你尽管当我是故人好了,反正你也没证据。”

“证据迟早会有的,”亦水岑说,“你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哦,我主要是来问问,你对整件事情是怎样考虑的?我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想跟你聊聊。”

“我可以相信你吗?”

“就算你不相信我,说出你的想法也没坏处。”

亦水岑想了想,坐下来,“就像昨天调色师分析的那样,我想从十三张扑克牌对应的身份排序着手,不幸的是,从这个方向我没得到什么启发。我和一位人类学教授讨论过,他说这种排序可以代表人类发展的进程,但我想不通的是,人类的发展进程和谋杀有什么关系。”

钝刀点点头:“还有呢?”

“其次,关于故人是不是在我们当中的问题,我不太肯定。因为故人曾在电话里说他并不在这个牌局里面。我想他应该不会骗我,他设计了这么大的一个局,不至于在这种小事情上说谎。”

“这让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日本悬疑小说,凶手用录音明确告诉侦探,他就是在场的某个人。”钝刀说。

“对,可是故人并没这么做。当然,我倒不排除持牌人中有故人的同伙。”

“是吗?有这种可能吗?”阳浊睁大了眼睛。

“下面说说占星师。我和阳律师常常讨论这个人,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是故人本人?还是故人同伙?还是知情者?还是真的有预言的神力?这很难说清楚。”

“这又让我想起了一些侦探小说……”

“你不要老提侦探小说。”阳浊叫道。

“小说中的情节可以借鉴到生活中,不是吗?”钝刀瞟了阳浊一眼,“有个叫约瑟芬?铁伊的女人,写了部很沉闷的探案小说。故事里,一个会占星术的女人预言了另一个人的死,警察调查了一大圈,最后发现就是这个会占星术的女人杀的人,因为她要证明她的占星术是多么准确。”

“你是在暗示占星师王一笙就是杀人者?”

“我是说有这种可能。至少他有明确的动机。”

“但他没有作案时间。工匠被杀的那个晚上,他正在电视台做节目。”

“他可以雇人,他很有钱。杀人的不是个面具人吗,那他完全可能是雇了个戴着面具的普通杀手。”

亦水岑和阳浊都没说话。

钝刀接着说:“作家、妓女和演员,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也难说。那个调色师呢?这人很古怪,但却很合我的胃口,如果说他是故人,我看倒有几分像。”

“这人是很怪,”亦水岑说,“我对他的感觉也很模糊。有时我觉得他不是故人,但有时我又觉得他就是故人。”

“还有你提到的那个什么商店老板,他是的概率也很大,因为他并不露面。也许他那时故意跟你见上一面,只是想让你知道他也是一个持牌人而已。”

“照你这样说来,每个人的可能性都很大。”

钝刀哈哈大笑:“事实不就是这样的吗?本来每个人就都有极大的可能啊。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阳律师,站在我们的角度,你想会不会有这样的情况,这根本就是亦先生在耍我们。”

“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怎么知道到底有没有一个故人给亦先生打过电话呢?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接到过任何电话,是他想出这个办法耍我们的。”

“我干吗要这样做?”亦水岑问。

“因为你不当警察后,生活太空虚了,所以你要自己跟自己玩游戏。你还幻想出了一个极为崇拜你的故人,你根本就是人格分裂。”

“你……”亦水岑有些愤怒,但立刻冷静了下来,“好吧,让我们保留这种可能性。今天最重要的活动就是去看那场晚会。你要一起去吗?”

“我倒是想去,但我要提醒你,门票早就卖完了。”

“这倒不用担心,我能搞到。”亦水岑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很有把握地说,“票很快会有的,如果你愿意去,可以免费得到一张。”

“好吧。”钝刀说,“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