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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蒙康一回答得毫不犹豫,“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是倡导领导和员工之间团结友爱,亲如一家。”

楚天瑛看了他一眼:“我想大概你也听说了,蒙健一等人是死在一个门窗反锁的房间里,房间里还有一面五行阴阳镜,媒体盛传他们六人是被五行阴阳镜的辐射害死的,你对此事怎么看?”

“胡说八道!我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蒙康一气愤地说,黑瘦的腮帮子像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五行阴阳镜绝对是安全的!家兄他们肯定是被外来的犯罪分子杀害的!”

楚天瑛摇摇头:“我可以告诉你,蒙健一、佟大丽、焦艳和宫敬这四个人的身上毫无外伤。”

“难……难道是中毒?”蒙康一睁圆了眼。

“最新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我刚刚拿到。”楚天瑛平静地说,“在他们四个人的体内,也没有发现任何毒药。”

一刹那,蒙康一的小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像是有两根冰锥扎向了他的瞳孔:“那……那他们是怎么……等一下,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一定是那个和他们一起去狐领子乡的女孩!一定是她,用什么诡异的方法害死了他们——”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一个魁梧的小伙子站在门口,细微的络腮胡子让他显得虎头虎脑的:“你别诬陷好人!”

小伙子身后,是一脸无奈的王慧。她用眼神告诉蒙康一“我拦了,但没拦住他”。

“我诬陷好人?哼!”蒙康一冷冷地说,“要不是你引狼入室——”

“你才是真正的狼!”小伙子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处心积虑,天天想着怎么坐上总裁的宝座!以为我不知道?我爸他们就是被你害死的!我告诉你,我爸虽没了,可是健一公司还没改名‘康一公司’,所以这总裁的位置,你想都别想!”

“公司的事务暂时由我全权处理——这是董事会研究决定的,不是你想改就能改的!”蒙康一冷笑,“更何况,前几天你和你爸吵架,差点把他气得心脏病发作,那又是怎么回事?这次去狐领子乡,你本来也要去的,还死活非拉上那个女孩一块儿。可是最后你自己没有去,她又是唯一幸存的,这又怎么解释?”

“你!”小伙子气得全身发抖,把牙一咬,“咱们走着瞧!”转身出了门,楼道里顿时传来“嗵嗵嗵”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踏碎一面鼓。

“跟我牛逼!”蒙康一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偏过头看见楚天瑛和马笑中,一声长叹,“蒙冲,我侄子,娇生惯养的不懂事,两位别见怪。”

楚天瑛问:“刚才你们说的那个女孩——‘10·24特大杀人案’的幸存者,是蒙冲拉着一起去的?”

蒙康一点点头:“这小子去日本旅游的时候,救过那女孩一命,就爱上了她,死缠烂打着要追人家。女孩不答应,这小子却越陷越深,迷得跟什么似的。这次去狐领子乡,家兄要带他同行,他就约了那个女孩。结果人家女孩答应了,他倒临时有事没去成……”

“临时有什么事?”楚天瑛追问。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蒙康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楚天瑛站起来:“今天先到这儿吧,我们遇到什么问题的话,随时再来找你。”

电梯门合拢,电梯无声地下滑。

“鬼还真不少。”马笑中笑道,“这个蒙康一,一边说自己是个挂职的闲人一边又对公司的事了如指掌,而且句句都把咱们的怀疑往他侄子身上引。”

“这可是只老狐狸。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我问的其他问题,他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回答的。只有问他哥哥和那几个死去的手下有没有矛盾时,他回答得很迅速。这么反常的举动,只能说明他哥哥和那几个死去的手下确实有着不可告人的恩怨——蒙康一肚子里的货一定还有很多,只是今天还挖不出来。”楚天瑛说,“咱们现在就去找蒙冲,我想那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应该知道不少内幕。”

到了一楼大厅,楚天瑛向前台小姐询问蒙冲的办公室在几楼,回答是:“蒙少开车刚走,他在公司里没有职位,也没有办公室……”

“哦?”楚天瑛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没有工作。”前台小姐回答,“蒙少一向只喜欢玩,蒙总——刚刚去世的老总,就给他钱让他尽情地玩。”

“你们蒙总有几个孩子?”

“就蒙少一个。”

追出健一大厦,一地雪白的阳光,只依稀看到一辆黑色保时捷的尾巴,转眼消失在街角。

马笑中眯起眼睛:“这爷儿俩矛盾很深哪,这么大份家业,居然不让儿子碰。”

两人走到普桑旁边,刚要上车,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一男一女跑了过来。这俩人楚天瑛都不认识,马笑中却高兴得咧开大嘴,张开双臂扑向那个女孩:“小郭!好久不见。快,让哥抱一个!”

3

“你好,我叫郭小芬。”

楚天瑛紧紧握住那只白皙的小手:“久仰郭记者的大名,我叫楚天瑛……这位是?”

“我姓侯。”

握手的一刹那,楚天瑛的左手闪电般从后腰拔出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哐啷”一声套在郝文章的手腕上,一个反拧,疼得郝文章“哎哟”一声,身子像弦一样向后一躬。楚天瑛早已擒住他另一只手腕,“咔”地一下,冰凉的手铐就这样锁定了。

天蓝色的凉棚下,饮料店的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酒水单在他手中瑟瑟发抖。

“你不姓侯,你姓郝。”楚天瑛拉过一把白色塑料椅子,悠闲地坐下,“郝文章记者,我没抓错人吧?”

“浑蛋!”郝文章挣扎了几下,见毫无挣脱的可能,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

“你的确是个浑蛋。”楚天瑛眉峰一沉,“你一篇报道就泄露了重要案情,让警方的工作陷入被动!现在你老实交代,是谁告诉你那六人死在密室里,另外密室里还有一面阴阳镜的?”

郝文章把头一扬:“楚处,你小看姓郝的了!我虽然是个小记者,但还有几分尿性。保护采访对象,这是当记者最基本的道德和素质,所以你休想从我嘴里套出半个字!”

“窝藏罪,你听说过吗?”楚天瑛恶狠狠地说,“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楚处,您这是拿我当三岁娃娃吓呢?《刑法》第310条说得明明白白,窝藏罪是指:明知是犯罪分子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你倒说说,这些哪一条和我沾边儿?”

楚天瑛正要驳斥,突然,耳畔传来“咔嚓”一声,转头一看,郭小芬掌中端着一部数码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