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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的内容将焦点集中在伴崎敦也和另一个少年缺乏人性的野蛮和冷酷上。有关另一名少年,虽未写出菅野快儿的名字,但内容描述得很具体,熟知他的人一看便知,而且他的肖像照也只是稍微遮了眼睛。

文章接着描述在伴崎敦也的房间内发现的录像带和照片,强调除了长峰绘摩之外,还有很多人是伴崎他们魔掌下的受害者。

鲇村继续看下去。不久,他腋下冒出汗来。

报道里写除了长峰绘摩,还有一名牺牲者是高中女生,她被强暴后,因无法忍受而自杀。记者好像采访了千晶的同学,接着又写死者的父亲认为女儿可能受到了伴崎他们性侵犯,并去警局确认录像带。

鲇村越看越觉得体温上升。文章虽然使用了化名,但描写得非常清楚,让读者越看就越明白被强暴的高中女生就是千晶,而那位父亲就是鲇村。例如,受害者的父亲服务于总公司位于江东区的出租车公司,连这一点都写得一清二楚。他终于明白亲戚为什么看了周刊后会担心得打来电话,高山他们又为什么立刻便猜出报道中的人就是他。

鲇村用周刊拍打着副驾驶座,怒不可遏。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千晶的自杀及其原因。他不希望周围的人用好奇的眼光看他,也不希望千晶被猥亵的想象玷污,但这样的报道让他的苦心尽数毁于一旦。他觉得自己的悲剧已被当成吸引读者的工具。

他根本无法工作。将车开出公司之后,他脑中完全没有想到要载客。他觉得路上好像有人招手,但没有减速停下,而是直接开走。

他无法忍受了。开到半路时,他打电话回家,命令老婆将《焦点周刊》记者给他的名片拿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周刊你看了吗?”

“就是因为看了才生气。那个浑蛋,擅自乱写!”

“他写了什么?”一惠问道。

“所有的事,包括千晶所有的事!”

“咦?名字也附上了吗?”她似乎非常惊讶。

“用了化名,但那根本没意义。我要向他抗议。”

鲇村记下一惠念给他的电话号码,有杂志社电话和手机号码。他想打到杂志社,但又改变了主意。他觉得记者会使用录音机。

他试着拨打手机,心里暗想若切换到语音信箱该怎么应对,但对方接了。

“喂?”

“喂!是小田切吗?”鲇村问。

“我是。”

“我是鲇村,前几天接受过你采访的人。”对方没有回应,他又补充道,“就是鲇村千晶的父亲。”

过了一会儿,对方才说:“哦……是开出租车的鲇村先生。前几天谢谢您了。”

“说什么谢谢!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篇报道。”他劈头问道。

“什么地方和事实有出入吗?”

“我不是指这个!你那样写不太过分吗?我的同事和朋友立刻都看出遭到性侵犯的就是千晶。”

“会吗?我没有写出姓名啊。”

“只要一看就知道了。事实上,公司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给我带来极大的麻烦,我要告你侵犯隐私权。”

“我应该没有侵犯您的隐私权啊!我有义务尽力正确报道事实,或许掀开了您痛苦的记忆,但为了彰显像他们那么恶的人根本就是不值得少年法保护的人渣,必须写得那么深入。”

对方是卖文为生的人,能言善道。鲇村顿时哑口无言。

“即使这样,也不能写得那么……”他没再说下去。

于是小田切说道:“对了,鲇村先生您能不能帮个忙?这件事一定要借助您的力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