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4页)

“我坚信的时候……”千春笑了一下,“是得到爸爸称赞的时候。”

“称赞?”

“听你说游戏的事情之后,我马上决定给爸爸打电话。我也很在意树理的事情。”

“一开始你们就有联系吗?嗯,应该是这样吧。葛城先生也慌了吧,不管怎样,女儿被杀了,凶手是另一个女儿。所以,这也是没有报警的原因吧。”

“爸爸当时正在考虑,当爸爸的用什么方法隐瞒这件事情。就在这个时候,我打来电话。爸爸正在担心我是不是跑去自杀了。听到我的声音,他好像松了口气,也没有骂我杀了树理。他只说一定会做些什么,让我先回家。然后,我就说了你和你的游戏的事情。”

“这就得到称赞了?”

“直觉了,感觉可以利用你的计划。就像爸爸说的,区分人的成功与否,就是看在决胜负的时候,有没有直觉和判断力。”

我觉得这的确是那个葛城胜俊的风格,点头同意。

“那葛城先生给你什么指示?”

“首先按你说的做,尽量了解细节。方针定下来后,爸爸会和我联系的。”

“会联系?怎么联系?”

“给我打手机啊。”她若无其事地说。

“手机?你不是没带吗?”

“带着呢。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忘了呢!”千春好像嘲笑着我,“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关机。”

“被骗了,”我摇着头说,“用手机不断给你发指示?去横须贺也是他指示的吧。事实上,并没有叫小雪的朋友,对吧?”

“有啊,中学同学。不过,最近没有见过。”“不管怎样都想要我去横须贺,是因为要把树理的尸体埋在那里的山丘。只是让我去还远远不够。想想后来的事情,你们为了让我在横须贺留下证据,做了不少布置啊。”

“是啊,各种各样的。”千春跷着脚,翻翻白眼看着我,“举例说说,你知道哪些?”

“我在餐馆等你的时候,我放在停车场的车被喷漆了。店里的人会因此记住我的长相,也会记住MR-S这样少见的车。如果警察拿着我的照片去问,店员可以作证。那个喷漆是葛城干的吗?”

“那是我妈妈做的。”

“你妈妈?也是,还有一个共犯。”

“你还有其他物证呢。”

“我知道。只是我有点儿无法理解,”我看着她的眼睛,接着看她跷起来的脚,“为了要我的物证,那个时候你让我抱你,为了要我的精液、阴毛……我想你的父母,不会要你做到如此地步吧。”

“我爸爸让我拿到你的毛发。你还记得那个横须贺的山丘,有个小小的地藏菩萨吧?我爸爸让我把东西藏在那个背后。不过,我觉得只有这个不完整。我爸爸肯定也是觉得要是有你的精液就好了。不过,不管怎样,他不会让我做这种事,他说有毛发就行了。我知道他的想法,我只是自己觉得,要有这样绝对的物证才行。”

“和不爱的男人上床也……”

“觉得别扭吗?”

“也不是。”

“我喜欢你。有胆量,又聪明,和你上床也行。要是你不聪明又让我讨厌的话,我也不会做的。”

“你这是在夸我吗?”

“爸爸也这样评价你呢。这次计划最重要的是,你不是个笨蛋。要是个设计绑架计划不仔细的男人,最后成不了事……爸爸不是有次突然去了你的公司吗?”

“这么说……”他是说来看看我们公司自己研制的游戏。

“爸爸的目的是看看你制作的游戏,应该是叫做‘青春面具’吧。看了游戏之后,爸爸确信这个男人可以胜任。”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不禁笑了出来。

“在想不到的地方被他认同了。”

“在情人旅馆里,你让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很漂亮地收进了汽笛声吗?爸爸说那是相当好的想法呢。”

“那也是你们所说的物证吧?”

我在不知不觉中,跑到葛城胜俊铺设的轨迹上了。

“但真正的胜负是从那里开始的,爸爸很在意你怎么拿赎金,一直很想知道。但你不肯跟我细说。爸爸没有报警,这话就在我的嘴边,差点儿就说了出来。”

“箱崎的假动作,想必把葛城先生弄得很急躁吧?”

“痛快地拿走赎金不就行了?不过,最后他还是佩服你。他说为了确认警察的尾随,那样做的确有必要。”

“对于真正拿赎金怎么说的?”

“当然是很完美啦。他说这样对于绑匪来说,几乎没有留下可以认定的有效证据,即使有警察尾随、埋伏,也会顺利拿到钱。”

“你拿了两亿七千万,又去了横须贺,在那个不存在的小雪房间藏钱——那笔钱怎么处理的?”我转移了话题。

“在那个建筑里啊。我把钱藏在一个储物柜里,然后马上给爸爸打电话。我们离开之后,爸爸马上拿走了。”

“原来如此。这样顺顺当当地形成了葛城树理被绑架、支付赎金的情况。不过,有一个大疑问……我想你们是不是对此有了回答。”

“什么?”

“你们想把我怎么办?”

千春耸了耸肩。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想也是。”

“你已经有答案了吧?这个,你说说看?”

“事到如今,有点儿大放厥词之感,那我说了啊。首先,顺利地隐瞒了树理被杀,假绑架也成功了,不过,你们还有烦恼——说是担心的事情比较合适——这就是我没有继续被骗。随着案件被报道,我也发现了真相。最麻烦的是我去警方报案,不过,也没必要担心这一点。作为假绑架的主犯,我没道理这么做。虽然如此,你们也不觉得我会沉默。万一我被警察注意到了,可能我会去自首。警察也不会立刻相信我说的话,会展开侦查。这样一来,必然会惊动媒体。葛城家不会喜欢这样的事情。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大概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我的心脏突然敲响了警钟。

开始剧烈地头疼,之后扩散到整个头部。过了一会儿,疼痛减弱,我意识到自己的神经也开始变迟钝,意识好像被什么吸走了一样。

我瞪着千春,然后看着酒瓶。

“你下手了?”

“起作用了?”她平静地看着我的脸。

“酒里放了什么?”

“不知道,我爸爸给我的药。用注射器,打到预备好的酒瓶里。”

我用模糊不清的大脑想着,应该是一种麻醉药。

“一开始就打算杀我吗?”

“不知道。我只是按照爸爸的指示做而已。”

“还是想杀我。如果不这样,这个计划就无法成立。那个男人是不会做不完整的计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