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3/4页)

“干得好!”我握起拳头挥了挥,激动地站了起来。关上窗之后,我回过头看着树理,“运气在我们这边,汽笛响的时间刚刚好。”

树理的样子有点儿奇怪,她似乎感觉到寒意,缩起背来。

“怎么了?”我坐在她旁边,发觉她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我正想问她是不是还好的时候,她忽然抱住了我。

“到底做了……无法回头了……”她把脸埋在我的胸膛轻声说着。

“怕了吧?”

树理没有回答,只是这样一动不动。我能感受到她身体阵阵细微的颤抖。

“当然了,”我说,“我们做的不是一般的事情,一般的人也做不了,因此得到的成果也不小。”

树理轻轻点头,抬头看着我,眼睛湿湿的。

没想到,从未预期过的感情突然在我体内膨胀,也可以说是冲动。迄今为止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准确地说,是没敢意识且努力无视的某些东西——在我心中摇荡。

我不由自主地用力地抱着树理,她似乎吓了一跳,不安地看着我。

我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这当中有不少是考虑如何做才对我更有利。如果两个人的关系进一步加深,会推动计划更好地进行吧。

我放松了我的臂弯,树理离开了我的怀抱。我想做的不是这样的事情,我现在所做的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游戏。

“总之,先离开这里。我想应该不会被反侦查到,但此地不宜久留。”

树理沉默着点点头。

回到车上,我发动了引擎,正打算出发,树理突然说:“等一下。”

我踩了刹车。

“我有个愿望。”

“什么?”

“这附近有个我想去的地方……”

“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是我喜欢的地方……以前,死去的母亲曾带我来过的地方。我想平静一下……拜托了。”

看到树理双手合十拜托我,我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女孩会有这样的心思。

“远吗?”

“不远。”

“我想尽快离开这里。”

“没关系的。开车去不算远。”

“嗯。”我松开刹车,车子开始慢慢启动,“你认识路吗?”

“嗯,大概吧。”

我叹了口气,“那你来指路吧。”

“明白。先回到原路。”

“OK.”我踩了加速器转向。

按照树理的指示,我们继续走国道。不一会儿,驶上了沿海的公路。左边是海,右边是连绵不绝的小山丘。过了一会儿,树理说右转。转了方向盘之后,路的坡度变得陡了。

“这么爬坡,这个方向没错吧?”

“没错。”树理用自信的口吻回答。

这段路上住家越来越少,周围的遮挡物也渐渐变少,好像就要看到地平线了。似乎爬完坡了,道路越来越平坦。

“就在这附近停车吧。”

我踩下了刹车,周围黑漆漆的。这应该是个前后都不会来车的地方,不过,我还是靠着道路的一侧停下了车。

“喂,”树理看着我,指了指车顶,“这个,能打开吗?”

“在这个地方吗?”

“在这个地方才要打开啊。”

我有点迷惑,但还是按了打开车篷的按钮,车篷静静地向后降下。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气味。

“快看,很美啊!”树理抬头望着夜空,兴奋地用食指指着。

“哈哈!”我发出傻傻的声音。好美的夜空,无比广阔、无比漆黑的夜幕里,闪烁着点点星光——相当完美的一幕。盯着如此美丽的夜空,感觉自己都要被吸进去了。

“虽然是句老套的话……”

说到这儿,树理一语中的地说:“拜托,别说好像天文馆。”

我仰着头苦笑着,的确不要使用这种形容为妙。

“我对星座几乎一无所知,有点儿遗憾。”

“我只知道猎户座。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她伸展双手深呼吸,“心情真好。感觉好像不是日本。”

我又重新看了看四周,山丘正沉浸在淡淡的夜色之中,向前延展的好像是不知种了什么的耕田。

“海在哪边?”也不是很想知道,我只是随口说说。

“这边、那边,从这里过去都是海!”树理指着三个方向,“这里是三浦半岛的顶端啊。”

我点了点头。这是我一路开过来的感觉,她说的没错。

“那么,你的心情平静了吗?”

“嗯,谢谢。”我看见树理在微笑,眼睛眨了两下,“我想问个问题,可以吗?”

“这次又是什么?”

“刚才你想要抱我吧?”

我一时间停住了呼吸,避开她的目光,慢慢地说:“抱过来的是你吧?”

“不是这个意思……”她停了一会儿,继续说,“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

我没有回答。右手放在方向盘上,动了一下手指。

“为什么停了?因为在哪里待久了不安全?如果是这样,那要是有时间,你就会做了?”

我听到她好像耳语一样不停地问着我那些我想都没想到的问题。

“那我要问问你,”我把脸转向她,嘴角浮出笑意,“你为什么要抱我?给家里打电话感觉害怕了吗?我对你来说只是同伙吧。”

树理低下头,又抬起眼来看着我。

“我想要相信你。因为现在,我能依赖的只有你了。”

她眼睛里透露出的真诚迷惑了我。刚刚在情人旅馆里滋生的念头,又在我内心扩散开来。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我说。

她微张双唇,一副想要发问的样子。这个表情是她从未表现过的幼稚。

“恐怖分子和人质长时间在一起,两者之间产生了连带感情,变成无论哪一方都不愿事情早点儿结束。这种心理被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就是人质情结,在007的电影里提到过。”“我不是人质,你也不是恐怖分子啊。”

“一样的,同样是在异常情况下被隔离的状况。虽然是假绑架,但从期待人质与赎金顺利交换这一点来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和恐怖分子与人质的关系是一样的。”

树理点点头,“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什么?”

“人质与恐怖分子之间产生的连带感,原本就是不必要的,可以说是不自然的。这和我们的情况不同。”

我舔了一下嘴唇,然后轻轻点着头说:“连带感是必要的。”

“是吧?所以我要确认,我与你的连带感。”

树理的眼神让我无法逃脱。

我捧过她的脸,以唇相对。在吻她之前,我确认她是闭上了眼睛的……

这就是顺势而为。唇吻继而舌吻,她没有抵抗我摸着她的胸,这样下来,我又把手伸入她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