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细微出灼见(第2/4页)

费胖子也着急要发言,刚准备问句,就是嘛,这生理问题都没法解决,不过一看曾楠,这小流氓话生生咽回去了,改口了,改成了句:“是啊,不你们说都繁殖下一代了么?就在那山上,咋抱窝涅?”

曾楠哧声笑了,仨个人都笑了,只当是天方夜谭锅哥异想天开了,不过简凡并不恼羞,笑着起身了,把门后扔着拿回来的东西“嘭”声往桌子上一跺,摸着手机一拔拉,看着仨人疑惑的眼神笑着道:

“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在后柳沟、玉皇山顶向后翻个山头,距离旧公路四十五分路行程,生活过一家人……这就是证据。”

啊?这下子仨个人一惊,都围观上来了,费胖子和肖成钢伸着脖子,曾楠直接走到桌边,那是简凡用衣服包回来的东西,两根长把子,像什么农具的柄,断裂了;几块黑黝黝滑溜溜的石头蛋,不知道什么质地;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一双破鞋,看样子是烂朽了,只剩下鞋底和半个鞋帮子,就像垃圾里拣回来的一样。仨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简凡搞什么鬼,更不认识眼前这些证据是干什么的,正疑惑着简凡拔着手机一亮,屏幕上的照片一亮,是一座隐在树林中的小屋,破败的房子已经坍塌了半边,敢情简凡真摸到了住人的地方。

还没等仨人捋清思路,简凡拿着一块黑石头问费胖子道:“老费,细细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哟!?垫火石?”费仕青一愣,曾楠不知道什么垫火石,问上费仕青了,费仕青解释着:“就火上坐锅,锅下垫的石头,还有灶里压火的那种。”

“你再细细瞧瞧,这是质地最硬花岗,已经被烧裂了,还有崩开的,你想想这做饭取暧的火要烧多少年才能把石头烧成这个样子。”简凡一问,仨人一愣,这到明白了,不管小屋破败成什么样子,在它住人的时候,这年景肯定不会短了。

“再看这样?肖成钢你细细瞧瞧。用你刑警的眼光……就当它的前主人是A级逃犯,你能看出点什么来?”简凡把磨得溜光的柄递给肖成钢,肖成钢这回重视了,仔细的摩娑着,看了简凡几眼才说着:“乌龙双刺木,做挑担做柄的首选,手柄,应该是斧头柄,手汗沁进木头里不少,变色了……是个长年劳作的人,手劲很大,握的地方已经凹进去了,使用的频率应该很高……哟,这是特制的斧柄,用药水泡过,否则不会这么多年没有虫蛀……保存的地方很干燥,否则早就朽了……”

“呵呵……这两年进步不小,会看细节了,那我说现在这屋子的人生活了不少年,你们没意见吧?”简凡出声问道,这下肖成钢倒认可了,点点头,把东西放到桌上,最后一样了,简凡把那破鞋拎到手里,眼光投向曾楠,曾楠霎时脸色泛苦,捂着鼻子后退,不料简凡笑着道:“不愿意看就错过真相了啊……成钢,还是你来吧。”

“哦……千层底,手纳的……”肖成钢已经习惯这种脏和累了,拿到手里一看脱口而出,愣了下,弱弱地说着:“哟,女人的鞋?”

“再看看针脚,你应该知道吧?”简凡问,肖成钢被一提示,细细一看,像这种麻线纳的鞋底小时候穿过,很结实,虽然这只鞋已破得不成样子,开线和断层很明显了,不过还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针脚,手工很细致,东西做得中规中矩,正愣着不知道简凡什么意思时,简凡笑着问:“如果你有兴趣,明天我带你去破房原址,那房子的地势高,很干燥,虽然朽了不少,可保存下来的也不少,光那破鞋就有七八双,多是那种山里人常穿着胶底鞋,那上面的补丁更细致。我凭这个推测,这儿也生活过一个女人,你没意见吧?”

“勉强能说得通吧。”肖成钢放下了鞋,起身去洗手了。

再回来坐下的时候,仨个人和面对的简凡都成了一种神色,开始介于信与不信之间,不过都是怪异地盯着简凡,可不知道这货居然钻坍房子里挖出这么多破物什,而且还就凭着这点破物什来说明白问题,说明了还让仨人都反驳不得。

于是这就形成了一个衔接,简引娥曾经出现在后柳沟,而后柳沟确确实实生活过这么一家人,那么,仅仅就因为简引娥在这里出现一次,就可以武断地判断就是她么?

曾楠想到此处,第一次发问了,孤疑地问着:“不对吧,简凡,即便就是简引娥,即便就生活在后柳沟,也不可能就躲过所有的视线呀?她既然能碰到张老拴,很可能也要碰见更多的人,没准就有认识她的人,他还是躲不过去呀?”

“对呀,万一有人撞见,她怎么躲得过去?”费仕青跟着曾楠的话音发难了,一抚胖手说着:“那年头,凡地富反坏右,那是一个不漏啊,别说她是反动家属,就是有海外关系都逃不过去。”

仨个人,霎时都把目光聚焦在简凡身上,像是质疑,不过表情更像发难,兹事体大,要说就凭一丁一点的推测断定五六十年前那人的去向,实在是难以服人。

“为什么要躲!?刚刚已经说过了,她是避世而不是出世了。”

简凡不焦不躁,笑着解释道:“这个女人很有心计也很聪明,从她离开原籍就看得出来,你们看一看地图,后柳沟处在简堡乡的腹地,以玉皇顶为中心是全县林业的集中地,群山环绕,遍地丘陵,走上十几里地都难见人烟,而且在回龙、台儿洼、小梁庄三地的中心,本身简堡乡就地广人稀,而且玉皇顶周围又是十里八里难见人烟,岂不是正好一个避世的好去处……我想她根本不用躲,枣树沟的原有住户本身就少,有记载的不过七十多户,简引娥又是解放前走的,在前几拔人的调查中,有不少知情都说这一家在解放前就绝户了,这就形成了一个盲点,很可能当时清查的人一听这家子已经没人了,还有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吗?恰恰是利用这个盲点,或者是简引娥无意中找到了一个最佳的途径。我的设想是啊……比如我是简引娥,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带着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在那种斗来揪去的环境里,这可怎么办呢?我想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一种……”

“什么?”曾楠兴趣来了。

“改嫁。找个不了解底细的,就像现在的小姐一样,灯红酒绿几年攒点钱,回头做个手术嫁个老实巴交的丈夫过相夫教子的生活。”简凡戏谑道。

曾楠扑哧声笑了,这行当她当然很了解,费仕青和肖成钢却是大眼小眼,一脸不相信,那表情像在说,这扯逑得太玄乎了吧?

“你们想一想改嫁后的结果啊……”简凡忽悠着:“比如我找了一个住得比偏僻,又是见世面不多的有人,嫁了……最好是个老光棍,省得麻烦,女人很厉害的,在床上俘获个男人很容易的啊……嘿嘿,你们再想想,如果就生活在后柳沟这么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又是解放前就到了一块,这儿子呢,直接跟着继父的姓,老婆这姓本就不确定,再跟着丈夫随便更个名,那不就成功地遁世了么?成功地由地富反坏右变成了贫下中农。你们别不相信这个啊,当年美女都爱贫下中农,这是历史条件造成的,就现在爱豪宅名车一样……你们再想想,经过这么一下子,自简引娥以下,全部改头换面了,甚至于二驴也成了阿猫阿狗大家不知道的名字,从解放前离开,过上三年五年甚至更长时间,我再问你们,枣树沟本身就户少,谁还能再记得这家已经绝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