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此生多少惑 第110章 初识峥嵘相(第2/3页)

“呵呵……我还就不想给他这个笑脸。哼……”申凝霜几分气结,这辈子解不开的心结很多,不过最让她挂在心里的恐怕是被那位很不入眼的小警训斥一番,气闷了句,不过看看儿子、看看儿媳妇几分恳求的眼光,又想想九鼎此时的境遇,有点不悦地说着:“好好好……给他个好脸色行了吧?我说九鼎,爸妈花上百把十万培养你,又是商学院、又是MBA、欧美国家你也去过十几个了,不管学历,不管眼界,不管见识,谁比得上你,怎么到头来还是经营得一塌糊涂。”

“妈……这能和您那时候比吗?那些叔叔伯伯在台上,您一个电话他们就把招待处安这儿了,只等着结账就行了,现在是什么条件,不但选择多样化,咱们这几个股东是前怕狼后怕虎投入跟不上,酒店这本身就是砸钱生意,条件、环境、档次上不去,不走下坡路走什么路呀?您这一代的关系一下台,我就有天大本事,我找谁去?”儿子的牢骚发得也对,一摊手无可奈何了,在国内的生意可不太像国外那么规范,一半靠本事、一半靠关系,本事和关系都全乎,还得有钱,而现在九鼎休闲酒店的衰微恐怕和这三者都有点关系。

儿子一说,当娘的又参谋上了,不过想想自己这一代差不多退完了,恐怕就自己再出山也是日薄西山无济于事了,俩人连说带辨声音颇大,蒋清源摇摇头,仍是那副不沾铜臭的清流作派,拉着小孙女,进了内室,微微稍愣之后,却见得女儿蒋迪佳半伏在床上,头埋在枕里,捂着耳朵,就像小时候生闷气了一样不愿意听到外面的谈话似的。

小蓓蓓蹦蹦跳跳跑到了床前,也怔了怔,轻轻地抚着姑姑的头发奶声奶气地问着,姑姑,你怎么哭了?蒋迪佳被人揭破了心事一般抱起小侄女,边抹着眼睛边勉力笑着:“姑姑没哭……姑姑眼睛迷了,小蓓蓓来帮姑姑吹吹……”

哎……声轻轻喟叹,是蒋清源,是这位满头华发的老人在喟叹,外间的夫人和儿子还在争执,而面前的女儿是清泪盈眶强作欢颜,知道这次让女儿勉为其难了,也更知道女儿的心里恐怕还没有放下平生第一次付出的感情,而夹在感情、亲情和生意之间的那种滋味,又是让女儿该何等地难堪,更何况外面那俩位正以最阴暗的心理猜度着可能发生的事。

闭上了门,把声音隔到了门外,坐到椅子上,看着抱着蓓蓓逗弄和女儿,蒋清源几分舐犊情深的叹了句:“哎,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和蓓蓓一样,爸爸上课时候还得拖个小油瓶把你带上……一晃三十多年了,哎,也许我们不该拦着你和简凡的事,这孩子我印像不错。”

“爸,都过去了……我已经把他忘了。”蒋迪佳轻轻地言不由衷。父亲一笑接道:“忘了好,要忘了就没有那么多伤心了……你们谈得怎么样?”

“怎么了?爸您也关心上生意了?”

“呵呵,我倒不关心生意,我关心你妈和你哥,就你妈这身体要是再被简凡当场羞辱一顿,又得躺几个月返不过来劲。”

“不会了……他变了,变得很宽容。能宽容过去的人才会有他那样的豁达……”

蒋迪佳轻轻地说着,不由地想起了再见到简凡时自己心里悸动,那张从阳光变到苍桑的面庞,每每总让她忍不住有想轻抚的冲动,即便是自己情不自禁也感觉到了他的刻意回避,他变了,不再是记忆中轻浮孟浪的简凡,不再是曾经尖酸刻薄简凡,更不再是还不顾一切爱着自己的简凡。

是的,很宽容,那份宽容让蒋迪佳觉得俩人已然形同陌路一般,心里就针刺一样难受,那份宽容甚至于对于自己的来意装做懵然无知,正是这份宽容也让蒋迪佳觉得曾经那份付出的感情如同掺假的酒水一样,不再是那样弥足珍贵了……

想着,涟涟的清泪滑过脸颊,轻轻地掬了把,又是轻轻地对父亲说着:“我们没有变,还是那么刻薄。”

……

……

时针指向十一时五十分,竹林掩映的小餐厅二层临窗包厢,先一步而来的曾楠、唐大头,还有奉了女友命令招呼俩人的薛翰勇正闲坐着等着开筵,看来蒋九鼎也是有心人,不但何芳璐,把何芳璐的男友,妹妹的朋友、妹妹朋友的朋友,只要是和简凡关系不赖的都扯上了。这不,忙前忙后招呼的薛翰勇每每看过那面相很凶的唐大头,倒比看美女曾楠还多了几分注意,这丫的让唐大头很不舒服了,拽着薛翰勇撇着嘴问着:“你看着我干嘛?我们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我听说唐哥您原先在五一路城区那片是这个……对吧?”薛翰勇竖着大拇指,正色说着,对于草莽人物普通人总是怀着一种很崇拜的心理。这么一说唐大头乐了,咧着嘴牛掰了,又巴掌一挥:“老了老了……过去的事了。”

“咦哟,唐哥您一点都不老,小弟薛翰勇,以后多多关照啊,我听我哥们老三说,南城商大牙见了您老人家也得叫哥,改天兄弟们请唐哥您?”

“你认识商大牙?”

“啊,认识……不南城的大痞子么?开发商都认识他,只要拆迁找小痞子,商大牙一个电话能拉几车人来……”

“哦,那倒是,怎么没人找我呢?我也能拉几车人来……”

“甭说了唐哥,下次有事我找您。”

俩男人扯着,旁边的曾楠扑哧一笑,这俩人是典型的奸商碰上流氓,而且还掉一个茅坑里了,整个就是臭味相投,自顾自笑着没理会这俩人瞎扯,薛翰勇自己对曾楠也是礼敬有加,殷勤地倒水,递瓜子,磕着功夫薛翰勇估计是心里谜很深,弱弱地请教着唐大头:“哎,唐哥,您……您老人家怎么会和简凡称兄道弟呀?”

“不行呀?多年老朋友了。”唐大头不屑道。

“不是不是……我是说,您老人家不道上的么?那简凡当警察的不是?这关系怎么这么铁呀?老三说您和商大牙拉千把号人帮他……”薛翰勇道出谜来了。

“答案你不都说了吗?他是警、我是匪,自古警匪就一家人,我们不是兄弟都不成。哈哈……”唐大头爽郎地笑着,逗得曾楠咯咯笑了,笑着拍拍薛翰勇膀子劝道:“翰勇,你别跟他扯啊,三天保准把你教坏……简凡救过他一命,所以他们的关系才这么铁。”

“真的呀唐哥?”薛翰勇问唐大头。唐大头正色点点头,一竖大拇指:“哥是道上的这个,简凡是警察里的这个……我们是强强联合、心心相印,关系不铁都不成。”

“什么什么?心……心……相印?”薛翰勇支着脖子不解地问,唐大头正色点头,把个薛翰勇搞迷糊了,旁边的曾楠又是扑地一笑,淑女相是整个没了,指着唐大头笑骂着:“草包……惺惺相惜是吧!?你甭吹了唐大头,你再吹非把你的性取向吹出来问题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