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此生多少惑 第86章 骗将胜激将(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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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刘超胜又闭嘴了,翻着白眼,根本不理会这茬了,其实从法律的角度讲,这一个电话并代表不了什么,就即便是刘超胜打的,他完全可以说,是啊,是我打的,我约了她,可我到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更何况他并未出现在现场,而且和绑架案实施的嫌疑人根本没有什么关联。

不过刘超胜保持这份强自镇定的缄默的态度问题就大了,一种情况真不是他,那么另一种情况就是,是他,而且他试图在隐瞒什么。

是什么?是电话背后的东西?简凡心思转着,思忖着如何打破这个僵局,毕竟已经费了不少口舌,要是真给这货几个小时思考时间的话,没准又成茅坑里的石头蛋蛋了,一身屎(事)你还说不清他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省到此处,掏着口袋里支队准备的一堆照片拿到手里,又是征徇地问着:“刘总,您别紧张,不就个电话嘛,无所谓……就您的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谁也不会相信您参与绑架案了……我问个简单的事,您认识周官虎么?”

“认识,没什么来往。”刘超胜巴不得转移话题,警惕地盯着简凡。

“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简凡问。

“不知道。”刘超胜回答。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有过什么来往?”简凡再问。

“我的隐私,我拒绝回答。”刘超胜噎着。

“可我不拒绝告诉你他在什么地方。”

简凡轻轻把照片一放,刘超胜双瞳一收缩,脑袋明显地一个激灵紧张地向后仰着。

死人,翻着死鱼眼半闭的死人,身下一摊鲜血,胸前几个赫然的黑洞洞,是枪眼。

“看吧,被人在胸前连开四枪毙命,死在自己家里,我不拒绝告诉你这个隐私,有人要灭口了……还是那句老话,人得多为自己想想,像刘总您这样背景不够深,份量不够重,又知道不少内情,又被警察盯上了,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周官虎呢?……这枪是带消声器的枪,扑扑扑几声轻响,比放个杯子的声音还轻,不过打在人身上,就像被车迎面撞了一样,你看照片上的周官虎,是在自己家客厅里毫无防备地被人枪杀……这个消息,我想让你打电话的人,一定不会告诉你吧?”

其实周官虎的死讯一直被封锁着,而且就泄密估计像刘超胜这种身份也不会知晓,简凡这几句又是移花接木地把火拼说成了灭口,凭白的给刘超胜扯了一个巨大的、恐怖的黑幕。或者是简凡并不知道,不过已经感觉出来的那个黑幕。

效果出来了,恐惧之色慢慢地爬上了刘超胜的表情,下意识地抹着额头沁出来的汗滴,看着恐怖的照片偶而会牙关打战,得得直响,嘴唇嗫喃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迸出来。

“刘总,其实把你带到这儿来,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警察追得越急,他们的动手就会越快,我还可以告诉你很多案情,绑架案的始发地就是玛丽雅餐厅,实施的绑架的人叫孔宾强,四个同伙韩功立、耿金贵、麦燕以及麻三娃都已经落网,指使孔宾强实施绑架和从孔宾强手里接应走人质的,正是周官虎,就在孔宾强落网后两个小时内,周官虎被灭口了,我现在不怀疑这个幕后指挥着能量很大,不过我很怀疑他们留下了这么多破绽,究竟能不能包得住这把火……其实咱们俩个人是同病相怜,这个绑架的黑锅差点扣我脑袋上,现在呢,我跳出来了,是不是看样你比更合适背这个黑锅呢?”简凡加着砝码。

刘超胜愕然一脸的瞪着简凡,十二分不相信。简凡灿然一笑解释着:

“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个秘密,楚秀女并不知道谁绑架了她,更不知道是谁策划的绑架,她能说出来的,恐怕只能诱她到玛丽雅餐厅的人了……你说那个人,他逃得了吗?关押的现场被我们发现了,你真觉得楚秀女不会以某种方式给我们提供线索?”简凡再加砝码,声音越来越冷。

越来越不堪重负的刘超胜此时豆大的汗滴沁出了额头,那份镇定被越来越多的话语刺激打破了,几次看到简凡的眼神,都紧张地回避着。不管是对他本人黯淡前景的描述还是对明朗化案情的叙述,都足以让他冷汗涔涔,如芒在背了。

“看来您真是听不进去忠告了……您好自为之啊,我就不打扰了,不管您想挑战警察的耐心,还是想考验外面人对你的关心,我都拭目以待……”

简凡说着,眼皮抬也未抬,收拾着桌上的照片,起身要走,此时刘超胜已经临近了将言未言的边缘,或许是对简凡所说的有点忌惮,更或许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担忧,简凡知道这是猛火下猛料的最佳时机,起身的当会不屑地看了刘超胜一眼,笑着说着: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今天上午你在去新世界以前和某人通过电话,我想你是从他那儿知道了楚秀女死讯对吧?……我就想告诉你,如果楚秀女还活着,有很多人就白忙活了,说不定很多人要因为这事锒铛入狱了……还是那句话,你们的聪明是建立在警察蠢笨基础上的,你展示给我的是假像,你还敢保证我告诉你的和你看到照片,就是真相吗?”

说话着简凡明显地看到刘超胜胸前一起一伏,紧张急促的喘着气,两眼越睁越大,几乎在这一时间,简凡作了个绝然的决定,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迈出去了几步,乍听到了刘超胜急切地呼叫:“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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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被捅开窟窿了,真真假假的表像混淆着,简凡虽然摸不到真相,可揣得准不管在什么时候,像刘超胜这种人永远是会以自己为中心的,这些绕来绕去的东拉西扯,无非是把刘超胜逼到风口浪尖上逼他自保,而自保的途径无非就是洗清自己或者拉其他人垫背。不管是那一种途径,离真相将会更近一步。

心里窃喜着,简凡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来,这足有半个小时的忽悠,忽悠得刘超胜像苍老了几岁一样,煞白的脸失了血色,扶着眼镜,几分紧张地憋了半天,憋了一句话:“我……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如果预审,憋半天这么一句,估计会让预审员悖然大怒,此时连监听的俩领导也泄气了,说不定还真是搞错了,这个猛料是预备关键时候打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如果这个扔出来不管用,那么只好证明此人还真是无辜了。

刘超胜当然不是无辜的,简凡很镇定,十二分地镇定,安慰着:“没人说你干什么了,如果你真干了,就坐不到这儿了,不过到这个份上了,您还要辨白你是无辜的么?”

“不不……我,我……”像如鲠在喉的刘超胜万分难咽的抿抿嘴唇,像下了平生最大的决心一样,喃喃地说着:“我就打了个电话……我真的什么也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