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第3/8页)

“我们可以就此就确定吗?我们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要找的人吗?”萨姆插嘴说。

“目前只能尽全力找到这个人。我们已经浏览所有的录像,没有看到罗比旁边有其他什么人。在他后面同他说话的人不可能是跟他一起喝酒的人。看,这个在吧台面对罗比的人离他最近。”

“好的,”萨姆退步,“同意了。”

“谢谢。克里斯,还有什么消息吗?”

“我从街道监控录像里得到一些消息,”宝拉说,“我让夜班值班人员晚上浏览的。罗比肯定不是从前门离开的,因为那个区域到处都是摄像头。所以他一定是从侧门,也就是所谓的VIP出口离开的。那里没有摄像头,因为俱乐部想塑造维护名人隐私的好形象。这样,俱乐部的保安人员就不会经不住诱惑而向八卦杂志售卖信息。三线明星只要没到与酒醉的粉丝靠墙乱搞的地步,就不会被媒体曝光。理论上是这样。”

“俱乐部的后巷就是戈斯街,那里是庙区的区域……”宝拉停了一会儿,嘴巴噘起,眼睛眯起来。“当然,庙区地界的摄像头很零散。那里的街头生意太多了,他们肯定不想被监控,所以政府每次要装更多的摄像头,他们总是向议会抗议。因此我们没有罗比走上戈斯街后的影像。但是我们的确从胜利大街的摄像头得到一个很短的剪影。我刚把它放在网络上,你们都可以在自己的电脑屏幕上看到,也可以现在在这里看。”她把笔记本电脑拖向自己,敲击鼠标,然后面向着卡罗尔的交互式白板被激活,一个模糊的图片出现了。胜利大街上的阴暗和街灯的亮光形成明暗对比。“这太模糊了,”宝拉说,“我们应该可以让它再清楚一点,但是我不知道这张图片有多大帮助。”

摄像头正对街道,角度对着寻花问柳的人开车在胜利大街缓缓驶过时的车牌号码。接着两个身影从十字路口出现,在路边停了一下,等待晚班巴士经过后便轻快地走过马路,消失在另一侧。他们知道罗比·毕晓普是目标,所以能在步行者走到最靠近摄像头的地方时辨认出这个足球运动员。但是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只是个黑暗的影子,除了有个短暂的瞬间,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白影搭在罗比的肩头。

“杀手就像伪装成好人的恶魔卡斯伯,他妈的,”凯文说,“至少我们知道他是白人。他好像知道摄像头的位置。”

“我认为他的确知道,”宝拉说,“我认为非常有价值的一点是,这是监控录像中罗比和嫌疑犯同时出现的唯一的镜头。庙区的确缺少摄像头,但也不可能在那么远的路程中一次也没有被拍到。”这时白板上出现庙区的地图,阿曼迪斯和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被特别标注出来。然后宝拉敲了下鼠标,接着有条红线弯弯曲曲地绕过街道,除了胜利大街的摄像头外,把其他的摄像头都避开了。“他们如果走这条路线,就只会被从边上拍到,而且被拍到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分钟。而从其他路线走,他们就会被拍到头顶。他们走的是红色路线,他们不可能是偶然走了这样弯弯曲曲的路,但我想有意躲避摄像头的人肯定不会是罗比。”

他们盯着地图看了好长一段时间。“干得好,宝拉,”卡罗尔说,“我认为可以确定我们正在寻找的这个人是本地人,他上的是哈里斯顿高中,对庙区的基本情况很熟悉。恕我直言,凯文,这是你的校友,而不太像是俄罗斯黑手党,当然除非他们利用本地人才。所以我们敞开思维去设想。宝拉,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庙区的吗?”

“没有相关信息,长官。最近那块地方建了大量智能公寓,他们也可能上了车。我们无法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庙区的,只能肯定他们没有在庙区的主要街道上露过面。”

“好的,我们再看看能否从更商业化的监控录像中找到有用的镜头。有没有蓖麻毒素来源的进一步消息?”

凯文看了看笔记本。“我同大学药理学部门的讲师聊过,他说这很容易制作。只需要蓖麻籽、碱液、丙酮和一些基本的厨房用品——广口玻璃瓶、咖啡滤纸、镊子之类的东西。”

“去哪里搞蓖麻籽呢?”克里斯问。

“在阿尔卑斯南面随处可见,如果怕麻烦还可以在线购买。基本上,我们之中如果有任何人想制作足量的蓖麻毒来袭击整个大楼,都可以在下周三搞定。我觉得追踪原料没有任何意义。”凯文疲惫地说。

会议报告中全是令人沮丧的信息。卡罗尔告诉自己和大家,信息也许没有那么关键,但他们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每一次调查都有陷入困境的阶段,但马上就会有法学和病理学的检测结果出来。他们如果幸运,那些结果将为他们带来新的进展。

托尼觉得就像有带着红色炙热蠕虫的倒钩在撕裂自己的肉,受不了了,开始尖叫。疼痛渐变成脉冲般的刺痛时,他觉得大腿里就像有一条电鳗。他疼得无法呼吸,痛苦地呻吟着。“每个人都说将排管取出时最痛苦。”一个中年护士惬意地说道。

“啊!”托尼咆哮着,“没错!”他的脸和脖子上都是汗珠。他感到第二根管子移动时的刺痛时,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就一会儿,让我缓一缓。”他吸了一口气。

“出来总比进去强。”护士无视他说的话,一边说一边继续。

知道将要承受什么并不能让第二次比第一次轻松些,他握紧拳头,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尖叫声消逝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总是跟个大姑娘似的。”他妈妈正在和护士交谈。

“我听过更坚强的男人在取排管时哭爹喊娘,”护士说,“他已经比很多人棒了。”

瓦娜莎·希尔拍拍护士的肩膀。“我就爱你们这些女孩维护他的方式,我希望他没有带给你任何麻烦。”

护士笑着说:“哦,没有,他表现得非常好。他为你增光了,真的,希尔夫人。”然后她就走了。

他母亲的温和也随她而去。“我和布拉德菲尔德十字基金有一个会议要开,我想我最好出席。她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她们打算给我带一个腿环,看我能否在今天或明天下床。我催着要在下周前出院。”他留意到母亲脸上的沮丧,考虑着怎样让她振奋起来。但是他心里的那个小男孩出现了,警告他这样做可能不会带来片刻的愉悦。“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把我推给你照顾。我即使告诉他们我要回家,你所需要做的也就是在他们送我回家时露个面,然后把我送到我自己的房子里。”

瓦娜莎得意地笑了。“你的女朋友会照顾你,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