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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中指。“清洗、剃毛和强力胶也一样。这不只是为了销毁线索,也是一种信息。就像动物尸体上的印戳:‘不适合人类食用。’你这是警告其他人,不要上当受骗,这个女人不值得一操。你想确保其他男人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你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你是在提供一种服务,确保别人不会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

托尼用两只手同时挠了挠头,仿佛有些小生物正在他的头皮上爬动。

“那么,你究竟在寻找什么呢?肯定不只是寻找一个合适的女朋友。我觉得你正在寻找一个替代品。你曾经有个完美的妻子,然后出现了意外情况。你让她为了自己的堕落付出代价之前,她逃离了。没有她,你的内心无法获得平静,因此你需要一个替代品。”

托尼一头栽倒在床上,忘记这张床实在是太硬了。他大吼一声,再次站起来。“我告诉卡罗尔去找长得像她的女人时,并没有想得这么清楚。不过,这就是事实。她要么死了,要么在失踪人员名单上。她如果是被他杀死的,他就不必费心去找其他人了。他没能杀死她,因此,他虽然骗自己说他正在寻找替代品,他真正在寻找的是一个杀死她们的借口。他让娜迪亚活了三个星期。他相信自己能够训练她,但后来还是杀掉她,因为她无法达到标准。然而,杀死她的过程是那么令他兴奋,他让自己相信,让她们服从命令简直是浪费时间。他一想到要训练她们,就没有耐心了。他不管承认与否,他的确更喜欢杀死她们,而不是养着她们。”他数到食指。“现在,他已经不是在寻找替代品,而是在寻找牺牲品。而且,他除非能马上找到一个近乎完美的替代品,不然会像米克·贾格尔35那样屡试不爽。”

这些推测非常有趣,但对缉拿凶手毫无益处。卡罗尔——还有宝拉——需要更实际的信息。“你肯定不是年轻人,”他若有所思地说道,“贝芙快四十了,你认为她可能会满足你的要求。你的年龄介于三十五到五十岁之间。你是个傲慢自大的独裁者,蔑视其他人。你会清楚地告诉手下和同事,他们如果无法达到标准,你的事业会受到影响。你愤世嫉俗。你是个实用主义者。你总是带着电棍和那个箱子出现,我还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他停了一会儿,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当然,那是便携式麻醉工具箱,急救人员用的那种。你把她们麻醉,她们不会在汽车后备箱里发出噪音。你就是这么干的。”他出于习惯,轻拍口袋,寻找手机。然后他意识到他不能打电话给卡罗尔,也不能发短信给她,分享自己的意外发现。他失望、沮丧又懊恼。

“集中精力,你这个白痴,”他呵斥自己,“保证明早还记得这些就行。至于你,你这个聪明的混蛋——你很可能是个白领,从事的可能不是专业要求非常高的那种职业,不是医生或律师。也许是中层领导。不过,你认为自己的能力远远超过目前的职位。这就是你把她们放在那些地方,让别人发现的原因。你希望我们注意到,并认真对待你。”

托尼再次站起来,绕着拘留室的边缘踱步。他的手指轻拂过墙面。“你是当地人,你的受害者都是当地人。我认为你是随机挑选她们的。你在街上或巴士上看到她们,她们的外貌符合你的要求。你接着就跟踪她们,看看她们在其他方面是否符合标准。你杀掉娜迪亚之后,迅速绑架并杀害了贝芙。我在想,你是否找到了其他合适人选。”

“你很可能拥有一幢房子,房子附带车库或私人停车位。你把她们的车放到某个地方,稍后回去取你自己的车。然后,你丢弃她们的车。我们需要找出她们的车。车被烧毁了?还是被你换上假车牌,长期停放在某个停车场?你到底对这几辆车做了什么?”

“还有一件事,你需要有个关她们的地方。那个地方能够限制她们的自由,她们又不会被别人偶然看到或听到。没有好管闲事的邻居对那些尖叫声感兴趣。”

托尼不得不承认,他的侧写可能与事实相差万里。然而,他在手头资源非常有限的情况下,算是勉强开了个头。他慢慢了解这个杀手是什么样的人。而且,如果他对便携式麻醉箱的判断是正确的,宝拉可以沿这个方向追查下去。

他坐到床沿上,感觉飙升的肾上腺素最终消退,留给他的只有疲惫和空虚。然而,绝望已经烟消云散。卡罗尔可能还不知道,她再临斯肯弗里斯街,标志着沉箱已经安置妥当。现在,重建桥墩的时刻到了,他们之间的桥梁有望重新架起来。

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觉得这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