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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他不会回答,就转身到桌子边准备签字,这时他却忽然开口了:

“我不想为区区一点优惠条件讨价还价来浪费你和凯瑟琳的时间。钻营名利的人已经浪费得够多的了。让我现在就帮你吧,我相信事情完了之后你会给我以帮助的。”

“你可以放心。布赖恩?”

戈斯奇举了举他手中的笔记本。

“野牛比尔的名字叫威廉·鲁宾,人称比利·鲁宾。他是一九七五年四月或五月由我的病人本杰明·拉斯培尔让他转诊到我这儿来的。他说他住在费城,地址我记不得了,不过当时他正和拉斯培尔一起待在巴尔的摩。”

“你的记录呢?”巴契曼少校插话道。

“我的记录已经被毁,那是他们奉法院指令,刚刚在——”

“他长得什么样?”巴契曼说。

“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少校?马丁参议员,唯一的——”

“告诉我他的年龄,描述一下他的体貌特征,还有什么别的能记起来的统统告诉我。”巴契曼少校说。

莱克特医生干脆不理睬了。他考虑起别的事来——想起籍里柯26为《梅杜萨之筏》一画所作的解剖学研究来了——后面的问题有没有听到,他没有表示。

当马丁参议员重新让他回过神来时,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戈斯奇的笔记本由她拿着。

莱克特医生目不转睛凝视着她。“那面旗闻上去像有雪茄的味道。”他说,“你过去是不是哺育凯瑟琳?”

“对不起,我什么?”

“你是不是给她喂奶?”

“是的。”

“可是件叫人口渴的活儿,是吧……?”

她的瞳仁模糊起来,莱克特医生只小小地抿了一口她的痛苦品尝,发现其味道真是美妙绝伦!有这一口,今天就够了。他接着往下说:“威廉·鲁宾身高大约六英尺一,现在应该有三十五岁了。他体格健壮——我认识他时有一百九十磅左右,估计从那以后又长了。他是棕色头发,浅蓝色眼睛。先给他们这么多,然后我们再接着谈。”

“好的,我来给他们。”马丁参议员说。她将做的记录递出门去。

“我只见过他一次。虽然他又约过我一回,却一直没有再来过。”

“你为什么认为他就是野牛比尔?”

“他那时就在杀人了,对被杀的人,从解剖上来讲,干的也就是些与他如今所干的相类似的事儿。他说要有人帮助他,他才住得了手,可实际上他只是想找人聊聊这种事儿,攀谈攀谈。”

“你倒没有——他肯定你不会出卖他?”

“他觉得我不会,他也喜欢冒险。他的朋友拉斯培尔对我说的悄悄话我就没有泄露。”

“拉斯培尔知道他那时在干这个?”

“拉斯培尔的胃口也很邪门儿——他浑身都是伤疤。

“比利·鲁宾告诉我他有犯罪记录,可具体是些什么他没说。我做过简要的病史记录,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一点与众不同:鲁宾告诉我他有一次曾得过象牙炭疽病。我能记起来的总共就这些了,马丁参议员,而且我想你也急着要走了吧。如果我还能想起别的什么来,我会通知你的。”

“人头在车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比利·鲁宾杀的?”

“我想是的。”

“你知道那是谁吗?”

“不知道。拉斯培尔称他是克劳斯。”

“你告诉联邦调查局的其他情况是否真实?”

“至少和联邦调查局告诉我的情况一样真实,马丁参议员。”

“我已经为你在孟菲斯这儿作了一些临时性的安排。你的情况我们会讨论的,当这个……当我们把这事儿落实之后,你会继续前往毛山的。”

“谢谢。我想要部电话,假如我想起来什么……”

“你会有的。”

“还有音乐。格伦·古尔德演奏的,《戈德堡变奏曲》是吧?这要求是不是过分了?”

“没问题,很好。”

“马丁参议员,有什么线索不要只提供给联邦调查局。杰克·克劳福德从来不和别的部门玩公平的交易,对那些人来说真是够他们玩的。他是决意要亲自来完成这次捉拿。用他们的话来说,叫做‘一把扼住’。”

“谢谢,莱克特大夫。”

“我喜欢你这套服装。”她出门时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