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小心又过夜了

灵魂出窍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吴徵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脸很热,浑身都很热。

思绪一片混沌,有战鼓在急促地敲,响声让他头晕眼花,接着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心跳。

吴徵怔怔地微张着嘴巴,感觉现在情况不太对。

想移开目光,做不到。

江哥的眼睛真好看,他恍惚地想。

其实江珩原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就是看吴徵磕得挺惨,一脸委屈眼眶也红红的,他心疼。

还好,没有流血,也没什么别的问题。

只是吴徵皮肤白,被这么一撞,鼻尖磕红了,我见犹怜。

担忧的情绪褪去,江珩终于注意到一个事实。

吴徵的脸离他太近了。

白净的皮肤,脸上残留着剔透的泪痕,小巧的微微泛红的鼻梁,还有因为下巴被捏着而无意识微微张开的浅红色嘴唇。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吴徵眼里竟然有些怔忡。

担忧的情绪褪去,江珩感觉浑身血液像浪潮般轰的一声冲上头:

他的嘴唇真好看,亲起来一定也很软吧。

江珩像是魔怔了一般,想低头吻下去。

吴徵竟然还是那样痴痴看着他,连躲都没有躲开。

就在这个迷离的瞬间,江珩手机微信忽然响起。

这个声音倏然把江珩惊醒,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你在干什么?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吴徵只是睡迷糊了而已,只是吓傻了。

亲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知道什么叫万劫不复么。

在近乎自虐的狠话里,江珩燃烧的情绪慢慢冷却。这是优等生江珩惯用的自我约束套路。

江珩有点恋恋不舍地松开捏着吴徵下巴的手,接着又松开攥着吴徵手腕的手。

松手时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太用力了,吴徵的手腕上都留下了浅浅指痕。

江珩脑袋里嗡的一声。

完蛋了,这要怎么才能解释清楚自己的失态。

“我刚才好像太紧张了,没捏疼你吧?”江珩纠结了下,决定开门见山,显得自己光明磊落。

“没事。”吴徵揉揉眼睛,看了眼自己手腕,冲江珩笑笑“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光想着鼻子断没断了。”

江珩松了口气。

“鼻子断不了,一会儿应该就好了。你现在这么困,我觉得还是抓紧休息一下吧。”江珩自然地扯开话题。

“可我……一会儿有人找我怎么办?”睡觉的提议让吴徵很心动,因为确实很困。

但明天就要开展了,现在睡觉就像偷懒,他又有点纠结。

“我帮你盯着。”江珩说,“你现在脑子不清醒,万一真出点错没人能帮你查,反倒容易出岔子。”

这句话终于说动了吴徵,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那我就稍微睡一下,有事的话江哥你叫我一声。”

吴徵惴惴不安地在江珩房间里洗漱。

睡衣都在自己房间没拿过来,他想干脆就算了。

要是回去拿衣服的话,好像就没有再过来的借口。而且江哥不睡自己睡,已经占了便宜,还要换个睡衣,简直炫富。

然后就是……刚才那……

什么情况?

其实吴徵脑海中对刚才的状况并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因为那时候他脑子一团乱。

三分之一是因为困,三分之一是因为疼。

还有三分之一是因为江珩。

被江珩捏住下巴的时候,吴徵浑身都麻了。

他一度怀疑自己的下巴是不就是武侠小说里所谓的“练门”,就跟《射雕》里陈玄风的肚脐眼一样,戳一下就死。

团建被江珩亲脸的时候,睡醒了发现自己搂着江珩的时候,都没有刚刚那种感觉。

或者那时候也有,但是没现在这么清晰。

刚刚……总感觉事情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但吴徵也说不好他的感觉对不对,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已经不对劲了,有任何判断错误,也实在是太正常。

说来惭愧,江珩要是不问他有事没事,吴徵根本就没发现江珩把自己手上掐出了印。

但当然也不是因为鼻子疼才没有留意。

所以吴徵觉得其实也许他是有事。

但有事的可能是自己的脑子。

要是跟别人,哪怕有工作他也不会背着电脑跑过来。更不会赖在这儿不想走。

奇奇怪怪。

吴徵挤了一大块洗面奶在手上,然后打到脸上,想把心里想不明白的混乱感觉随着泡沫一起冲掉。

……为什么这么凉。

为什么还疼疼的。

吴徵看了眼江珩那管洗面奶。

三重薄荷冰爽……

牙膏?

……

江珩笑得整个脸拍在枕头里,吴徵气愤地在一边看。

“你还好意思笑!”吴徵悲愤地嚷,“怎么会有人买那么大管的牙膏啊!”

“那我也没想到有人能把牙膏当洗面奶挤啊。”江珩很无辜。

“我脸好辣!”吴徵继续悲愤,“我万一毁容了怎么办!我白皙娇嫩吹弹……”

话还没说完,江珩手机响起来。

吴徵噤声。

江珩一秒收住笑意,一本正经地接电话:“喂吕总,对,您说。”

三分钟后,江珩收线,看看吴徵。

吴徵像是通电了似的继续嚷:“……吹弹可破的脸!江哥你得对我负责!”

“怎么负责?”江珩问。

吴徵瞬间哑了。

话明明是他先说的,可江珩简单一重复,居然让他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他转过脸去不敢看江珩的眼睛,想了一会儿才说:“要不这几天你请我吃早饭吧?”

江珩问:“真的?”

吴徵自从小时候画画被嘲讽之后就特别怕给人添麻烦,江珩的反应让他顿时有点窘。

他感觉江珩不是很情愿的样子,自己上赶着让人家负责?

吴徵尴尬地笑:“也不是非要啦,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就随便一说,啊哈哈。”

“还是挺方便的。”江珩笑了笑说,“我就是……没什么。明天开始每天管你早饭,放心吧。”

吴徵狐疑地盯着江珩,总感觉他刚才欲言又止的东西很重要,但江珩说完这句话就非常淡定地看自己电脑去了。

吴徵很清楚就凭自己的话术想从江珩嘴里撬出话来,比让甲方明确地表达出自己需求都难,干脆也就不废话,往被子里一钻,准备睡觉。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光速入睡,结果躺进被窝里,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协议酒店的住宿是单人间,不大,床也只是稍宽一点的单人床。

吴徵缩在被子里,江珩坐在床边上办公,实际上两个人离得非常近。

近到让吴徵没办法忽视江珩敲键盘的声音,更没办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蜷在被子里,悄悄看江珩。

江珩专注地干活,给吴徵一个侧脸。在吴徵面前他没那么一丝不苟,穿着件质地柔软的衬衫,神情也放松很多,这样子的江珩跟在办公室很不一样,给人一种更亲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