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编号04 珠宝谜情 第十六章 别墅里的骸骨(第4/5页)

“So?”(所以?)

“So,赶紧干活,熬夜对皮肤伤害很大,早点干完早收工。”

甘凤池不敢怠慢,找了个平稳的地方支起手电筒,等萧兰草把土都锄松了,他开始一锨一锨的铲土,夜深了,灯光斜照在院子里,附近没有人经过,否则看到的话,一定会认为他们是俩盗贼。

甘凤池铲着土发出叹息—“在我加入警察队伍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干这种事。”

“我跟你一样。”

什么跟我一样?这样做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选择?甘凤池问:“咱们就不能白天来吗?”

“不,白天如果什么都没挖出来,那多丢人。”

萧兰草暂停锄土,抬起头笑眯眯地看过来,甘凤池嘿嘿冷笑,心想萧狐狸,我要是信你胡说八道,我就跟你姓。

这里的土质比想象的要松软,两人分工合作,不多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大坑,萧兰草又去杂物房找了一把铁锹,跟甘凤池一起铲土。

难得看到领导亲自上阵,还这么有干劲儿,甘凤池也不甘示弱,挥动铁锨用力铲,坑越来越深,甘凤池的手臂发酸,正要停下来休息一下,脚下传来响声,他的铁锹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被卡住了。

萧兰草也听到了,停下来,甘凤池看看他,说:“不会是真的挖到金子了吧?”

“下去看看。”

在萧兰草的指挥下,甘凤池跳进坑里,伸手在卡住铁锹的地方摸了摸,东西坚硬,他拨开周围的沙土,光束照在地上,沙土拨开后,掩盖在下面的东西呈现在他们眼中,没有甘凤池想象中的金光闪闪,而是一节节土灰色的物体。

甘凤池心里涌起了不太好的预感,他将沾在物体上的沙土陆续拨开,这次他们看清了物体的形状—一截完整的成人手骨,原来刚才他那一铁锹就卡在手骨指节当中。

“呵!”

头顶传来低笑声,甘凤池仰头看去,就见萧兰草注视着手骨,一脸玩味的表情,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狐狸科长该不会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里埋着尸骨吧!

报案不久,萧燃就带人赶了过来,最近多事之秋,大家特别忙,都以局为家了,萧燃一听说在王富的院子里发现了尸骨,马上联络了法医和鉴证人员,在大家的协助下,一具完整的尸骨被挖了出来,甘凤池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算是有经验了,他配合同事的调查,又留意舒法医报的初步检查结果,发现骨骼特征跟侯三非常像。

舒清滟说尸骨属于三十岁上下的男性所有,死亡至少有十五年以上,右手腕骨曾在成年后断过,因为没有正常接骨,导致出现畸形,侯三曾在年轻时因为偷盗被打断过手,他跟王富又是表兄弟,所以尸骨是侯三的可能性很大,就等提取骨骸的牙型后再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尸骨的后颅骨有两处深度凹陷,这是被害人的致死原因,凶器是铁锤之类的物体,另外大家还在坑里发现了一块金条,也是唯一的一块,它被压在尸骨下面,在尸骨被抬出后才露出来。

这更坚定了甘凤池的推测—尸骨是侯三,他为了销赃,将珠宝案中获得的钱藏在王富的后院里,出于某些原因,王富杀了他,吞了他偷盗来的财富,侯三没想到王富会害自己,所以对他没有戒心,甚至将后背朝向他,问题是王富是不是珠宝大盗中的一员?

看着同事带着警犬在周围寻找,甘凤池问:“上次不是也出动警犬了吗?为什么它没发现院子的秘密?”

“你当警犬是哮天犬,万能的啊,”萧兰草刚好从后面经过,听到他的嘟囔,回道:“通常地面三十厘米以下,警犬就闻不到了,更别说还是多年前的骸骨。”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这是在说我的鼻子比狗鼻子还要灵吗?”

“不不不,我纯属好奇想知道。”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萧兰草伸手指向二楼客厅的窗户,“凶手关了灯站在窗前,当然是为了看清院子里的情况,他们在找侯三,但侯三死了,王富为了证明这一点,带凶手去窗前看,从楼上看去,这里的花草生长得特别茂盛,而同一个院子,其他地方却是盆栽,你不觉得很不协调吗?”

花草长得好不会是因为用了好肥料吧?想到这个可能性,甘凤池背后一阵恶寒,等他回过神,萧兰草已走开了,他抖了抖,觉得科长能做出这样的联想,也是挺可怕的。

等甘凤池配合同事调查完现场,又录好口供,天已经蒙蒙亮了,新闻记者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消息,一大群人赶过来想抢第一手资料,都被拦在了外面,甘凤池折腾了一晚上,连口水都没时间喝,他靠在门旁边的柱子上喘气,问冯震,“你们每次不是都封锁得很严吗,上次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你是说王富被杀那次?那是清洁公司的人来打扫时发现的,偏巧附近有一家人在聚会,一大群年轻人听说出事,就跑过来狂拍,虽然后来制止了,但视频还是传去了网上,删了东家来西家,还有人是借由国外的服务器上传的,追踪不到上传的IP,否则网警早出动警告了。”

“国外的服务器?不会是凶手自己传的吧?”

“小子,你想到的我们也早就想到了,但想到又怎样,追踪不到有个屁用啊。”

连续几天没休息,冯震的脸色不太好看,甘凤池没敢惹他,找了个借口想离开,被冯震叫住,说:“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你去外面的警车歇会儿。”

“我没事。”

“包得跟粽子似的,还说没事,赶紧去休息,免得回头你们科长说我们不体恤下属。”

冯震不由分说,把甘凤池推出了后院,那边门口停了辆警车,冯震把门拉开,像塞货物一样把他塞进了车里,折腾了这么久,甘凤池也觉得有点困,他没再坚持,说:“谢谢哈。”

“切!”冯震不屑地挥了下手,掉头回去了。

咱们局里口嫌体正直的人还真不少啊,甘凤池趴在车窗上看着院门关上,突然觉得刑侦一科的同事还挺可爱的。

这边没有新闻记者吵闹,甘凤池靠在椅背上不多一会儿就打起盹来,睡得正香,耳旁传来敲打声,他迷糊着睁开眼,顿时吓了一跳,车窗上紧贴着一张大饼脸,眼睛还瞪得老大,刚看过一具骸骨,甘凤池还没从状态中撤离出来,首先的反应就是又一具尸体横空出现了。

他向后一晃,正要下车查看,大饼脸退开了,随后车门拉开,一个戴着贝雷帽的男人探进头来,他一身牛仔T恤,背着斜肩背包,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摘下帽子,露出世故的笑容,这模样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记者”四个字了,这个人甘凤池认识,他是曾经帮他们提供线索的记者苏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