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接木(第2/3页)

打工仔这才拿起照片看了一下,说:“只除了身上这件红衣服有点相似外,其他我实在说不上来。”

何钊接着想起,秀江桥的两头都装有摄像头,又要赵忆兰去把那两个摄像头昨晚的录像带调来,一一仔细查看起来。

因为是深夜,录像里的车辆和行人都很稀少。大概是在10点20分左右,忽然从大桥右方的人行道上走来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径直走上大桥,接着便在录像中消失了。何钊连忙定格录像,把人像放大。但由于光线太暗,加上那人走路时又低垂着头,无论何钊怎样放大,也无法看清那人的面貌。何钊心有不甘,仍然把那一段录像倒来倒去地反复看个不停。何钊看着看着,忽然兴奋地一击桌子,招呼赵忆兰过来,指点着录像说:

“你看那女子耳朵上一点闪光的东西是什么?”

“耳环。”赵忆兰说。

“对!就是耳环。你还记得高秀丽的尸体上戴没戴耳环?”

“没戴。”

“这就对了。这说明打工仔看到的这个跳水自杀的女子,并非高秀丽。”

“不错,不错……”赵忆兰点头赞同。但她考虑了一下,又有点犹豫地说:“不过,也有可能她原来是带了耳环的,落水以后,或是在后来被打捞上来的时候给弄丢了。”

“你马上给周小洁打一个电话,问问她高秀丽平时戴不戴耳环?”

“好的。”赵忆兰立即拿出手机,拨了周小洁的号。

“喂!”手机里很快就响起了周小洁的声音。

“喂,周小洁,你知道高秀丽平时戴不戴耳环?”赵忆兰问。

“不戴。高秀丽的耳垂没有扎眼,从来不戴耳环。”周小洁说。

“好的。”赵忆兰放下手机,转身对钶钊说,“现在可以下结论了。”

“那么,这个红衣女子又是什么人?她又何以要在那个时候跑到秀江桥上去跳水自杀?救护队员们在水下搜寻那么久,又为什么只打捞上了高秀丽的尸首,而没有她的尸首?……”何钊沉吟着,自言自语地说。

“你是说,那个女子是在演戏?一场移花接木、掩盖凶手杀人罪行的假戏?”赵忆兰说。

“就是这样。”

“那么凶手究竟又是谁呢?又有谁会要杀死高秀丽?难道是她的丈夫白书亭?”

“当然是他。只有他才能从高秀丽的死中获取最大利益,继承妻子的巨额遗产。”何钊说。

“不过,事情还有一个疑点:据他们家的邻居说,昨天晚上9点多钟还听见他们夫妻吵了一架,吵得挺凶的。在那种情况下,他又怎么能哄骗得了妻子,让她喝下大量的安眠药呢?”赵忆兰又提出了一个新的疑点。

“你再给他们的邻居打一个电话,问问他们昨晚听到的吵架声,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何钊说。

“好的。”赵忆兰又拿起了手机,“喂!你是高秀丽家的邻居吗?”

“是的。”对方回答。

“请问:你们昨天晚上听到高秀丽家两口子吵架的声音,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

“什么特别的地方?”

“比如说声音有没有做作?除了他们两口子的声音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声音?”何钊接过赵忆兰的手机说。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他们吵架时好像没有关电视,时不时有音乐伴奏的声音。”

“你听清楚那音乐声确实是从他们家传出来,而不是从别的什么地方传来的吗?”何钊又问。

“我听得十分清楚,绝对是从他们家里传出来的。”对方回答说。

“这就对了。”何钊放下手机,对赵忆兰说,“他们听到的并非是高秀丽夫妻俩吵架的声音,而是白书亭播放的一段录音,一段从电视剧里录下来的夫妻吵架的录音。那时的高秀丽,十之八九已经在安眠药的作用下,昏昏入睡了。”

“现在怎么办?传讯白书亭吗?可是所有这一切,都还仅仅是我们的推测。”赵忆兰说。

“当然不行。要传讯,必须先掌握确切的证据。”

“可是这证据又该去哪里寻找?”

“证据倒是有一个,就是那名在秀江桥上跳水的红衣女子,只要找到她,就有了证据。”何钊说。

“天哪,那么一个没名没姓,连面貌也不知道的女子,又去哪里寻找?”赵忆兰说。

“能找到的。明天你去调查一下白书亭,重点查他身旁的女子。看看在与他交往频繁、关系亲密的女子中间,有没有一个会跳水的游泳高手?”

“好的,我这就去。”赵忆兰说。

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

次日上午,赵忆兰就回到局里,把几张照片放在何钊面前,说:“此人叫张燕,是一名业余游泳运动员,与白书亭关系亲密。白书亭曾为她照过许多相,有几张还上过画报。”

何钊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地仔细看,点头说:“不错,这是一条重要线索。你下午去把她约来,对她做一次传讯。”

“可是我们仍然一点证据都没有,传讯能有收获吗?”赵忆兰问。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山人自有妙计。”何钊说。

张燕二十六七岁,高挑、秀气,是一个颇为靓丽的姑娘。

何钊要她在桌子对面坐下,问道:“有一个案子的侦破需要你的说明。你能告诉我前天晚上10点至11点钟之间,你都在哪里,做了些什么吗?”

“前天晚上我一直在家,独自一人在看电视。”她说。

“可是我这里有一段录像,说明事情并不是这样的。”何钊说着打开桌上的一台电脑,指点着荧屏上的图像说,“你看,这是前天晚上10点多钟,秀江桥头的一段录像。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子不就是你吗?”

张燕向电视看了一眼,一撇嘴说:“不错,我前天是穿了一件红衣服,但那绝不是我。单凭这么一张模糊不清、连脸庞也看不清楚的录像,你怎么就能指认是我呢?”

何钊平静地一笑,说:“你也许还不大了解当今的电子技术。这台电脑安装了一个特殊的软件,它能恢复破损的照片,也可以将模糊的照片变清晰。”他说着拿起鼠标点击了一下,荧光屏里的图像便逐渐清楚起来,最后,一张张燕的照片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现在,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何钊说。

“不错,那确实是我。”张燕承认说,“那晚的电视枯燥无味,加上心里有点郁闷,我便关了电视,出外去散心。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秀江桥。”

何钊又用鼠标点击了一下,原先的图像消失了,紧接着出现了两张新照片,两张张燕跨越桥栏,纵身跳水的照片。

张燕大吃一惊,说:“你这两张照片是哪里来的?当时我仔细看了,那里没有摄像头,前后左右也都没有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