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第5/5页)

“等一等!您是说卢江还有一个孪生哥哥?”何钊说。

“是的。因为是孪生,又不足月,这孩子又瘦又小,抱来时还不足四斤,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和老伴一连几天没有合眼,日夜守护着他,悉心照料,费了许多心血才把他养活。”卢大妈说。

“原来是这样。”何钊两眼一亮,点头说,“不过我们还是要设法确证一下,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卢江……这样吧!我们再去您家一趟,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什么其他线索。”

他们随即前往卢大妈家,在卢江的房里进行了一番仔细的勘查,终于寻找到了卢江的两根毛发,提取到他的几个指印,通过比对,确认死者就是卢江无疑。

何钊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说:“案子至此真相大白,这是一个精心策划、李代桃僵的谋杀骗保案。”

“你是说杨大江和他的妻子吴晓兰一起谋杀了卢江?”赵忆兰问。

“不错。当杨大江发现有一个长得很像自己的人卢江后,便心生一计,要妻子吴晓兰以未婚姑娘罗红珠的身份去结识卢江,主动与他接近。吴晓兰天生丽质,气质高雅,很快就迷住了卢江,使他坠入爱河。杨大江见时机成熟,便去保险公司买了一份巨额保单,然后要吴晓兰去约会卢江,伺机制造车祸将卢江撞死。可怜那个卢江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生命的最后那一壮举,所救的竟是合谋杀害自己的凶手。”何钊分析说。

“可是,卢江毕竟是他的亲兄弟呀!”赵忆兰说。

“当然,这一点杨大江自己也许并不知情,但即使知道了,事情也不会有所改变。像他那样一个财迷心窍、灭绝人性的家伙,是不会顾及亲情的,更何况是一个自小分离、互不相识的弟弟。”何钊回答说。

“那么,他的妈妈杨大妈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辨认不清楚了呢?”赵忆兰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其实,那位杨大妈深知自己儿子的为人,心中早生疑云,在发现死者左肩上的那一颗朱砂痣时,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那颗痣是识别这一对孪生兄弟的唯一标志,弟弟有,而哥哥杨大江却没有。当时,她曾经一愣怔,情绪极度悲痛,沉默了许久。只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罢了。但她毕竟是一位母亲,有着母亲共同的弱点。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一个已经死去,如果据实陈述,另一个也要被判死刑,这是一个做母亲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事情。因此,她才向我们撒了谎。”何钊分析说。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赵忆兰问。

“严密监视吴晓兰。只要不惊动她,她就一定还会有所行动。”何钊胸有成竹地说。

果然不出何钊所料,一连几天,吴晓兰都频繁出入于银行和金融市场之间。她分几次取出了那500万元巨款,又通过一家中介公司将它们兑换成了美元。

“看来,那个杨大江快要露面了。”何钊说。

当天晚上,他们果然又监听到吴晓兰的一个重要电话。电话是一个她称之为表姐的女人打来的。对方在电话中说:

“喂!你那里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都准备好了。”吴晓兰回答。

“签证已经办好了。我替你订购了明天上午9点的机票。”

“好的,我一定及时赶到……”

对方使用的是中山路的一处公用电话。

“好!这个杨大江终于露面了。”何钊说。

“可是,对方是一个女人呀。”赵忆兰说。

“要改变声音,那还不简单……”何钊说。

“不错!只要往话筒里装一片簧片,就能将男声变成女声。”赵忆兰立即明白过来。

何钊立即与机场联系,在他们的旅客登记表上果然查找到了杨大江和吴晓兰的名字。他们订的是次日9时15分飞往新西兰的机票。

“这个杨大江也真糊涂一时,怎么还使用自己的真名?”赵忆兰说。

“这不奇怪。”何钊分析说,“申办签证需要一定的时间。他一定是在作案以前就去对方的大使馆办理了申请,以便一旦作案成功骗取到保险金,就可以立即远走高飞。只是,领取保险赔偿金,分批从银行里取出这笔巨款,再将它们兑换成美元,耗费了许多时间,拖延了他们的行期。”

“可是,仍然使用这个‘死人’的名字,他就不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吗?”赵忆兰又说。

“这你大可不必为他担心。天下同姓同名的人多着呢,尤其像他那样普通的名字,在江州,仅我所知就不下十人。就说我们吧,如果不是查明了案情,知道是李代桃僵,又怎么会去注意乘客名单中有无杨大江的名字呢?”何钊说。

次日上午,何钊与赵忆兰就率领几名刑警早早地进入了机场的候机厅,监控住了所有的出入口。

9点差10分,吴晓兰终于出现了。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一名戴着墨镜的男子,他就是本案的主犯杨大江。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刚一迈进机场的候机大厅,就被公安人员逮捕。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法庭的严厉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