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林源的回忆(下)(第2/4页)

“不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从什么地方来!”

“我们怎么判断自己出去了?”我觉得不可思议,也许刚才那个下“蜘蛛雨”的湖,就是魅之鬼城外面呢!

“当世界有颜色的时候。”你给出了依据。

是的,我们所在的世界,一直都没有颜色。

“走右边!”你做出决定!

“带上她?”

“随便!”

于是我扶着晕过去的晓夕,一起往右边走。

果然,出口不是太远,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终于走出了这个洞。

然而,我们眼前的,仍旧是黑与白。

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过来的另一头,是个大荒野,没有方向,只有一望无际的电线杆和小山峦。而这里,有很多条规规矩矩的路,大小不一,延伸向未知的远方。路两边可以看到些许花草,虽然它们是那样稀疏。天已经暗了下来,不可及的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建筑。

“走错了!”我呆了一阵,“回去走另一边吧。”

“不!我们可以试着在这里找答案!”你否决。

“是的,要找到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晓夕转醒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险些把她推开:“喂喂,你这醒得太没有征兆了吧?”

“找谁?”你冷冷看着她。

这个时候,面前一条大路的延伸处,天与地的交接点,有一个方形的物体朝我们靠近,闪烁着光,感觉像是……一辆车。

我们三个都没有再说话,眼睁睁地看着它朝我们这边过来。

它和我们的距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远,眨眼就到了面前。

的确是一辆车。

车上走下一个大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因为对方脸上戴着一个面具。

昏暗的车灯照在她面具上,映射出来的是一张笑脸。

“好像‘无脸人’。”我小声说。

她知道我说的这个人。

“难道不觉得,我更像‘V’吗?”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半蹲着身注视我,面具下不晓得是怎样的表情。

我却不知道她说的这个人。

“上车吧!”这个不知是“无脸人”还是“V”的女人甩给我们一句。

暂时就叫她“面具”吧。

“等等!我们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很奇怪。

“既然来到这里,自然是要坐‘鬼城公交’的。否则,凭一双脚能去哪儿呢?”

她这样说我也发现,腿上动弹不得。

走了这么久,怎能不累?

这时晓夕站了出来,递给面具一张纸:“我们要去这个地方。”

“子午塔?”面具看了一眼便笑了,“你们不会是想找出口吧?”

“子午塔是出口?”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外来的?”

你我同一时间问了两个不同的问题。

“子午塔当然不是出口。魅之鬼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戴着面具,你们没有,当然是外来的。”

“出口在哪儿?”

“这里有很多外来人?”

我们又问了不同的问题。

感觉面具在笑:“出口只有鬼城的城主和子午禅师知道。或许你们能在子午塔找到答案,哈哈!至于外来人,每年都有,但是进来了,就没有出去的,要么死,要么为鬼城注入新血液。”

没有出去的?我被吓蒙了。

“子午禅师在子午塔?”你总算问了个不弱智的问题。

面具点点头。

我们意见达成一致,都上了车。

这辆“鬼城公交”,和日常所见公交车整体构造差别不大。它的车门是开的,更具体来说是根本没有车门,也没有车窗。

车内只有面具、晓夕、你和我。

车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没有风,甚至感觉不到气体流动。

从狼嚎不断的大荒野,到下蜘蛛雨的神秘湖,到长着妖怪脸庞的岛屿,再到现在这样一辆公交上。这一天的过程,恍如隔世。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要通往什么样的地方,也没有人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晓夕坐在你身边,我则被晾在了一旁。

车开了很久,才开始有人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晓夕弱弱地问你。

“婷。”你的回答有些冷漠。

“你呢?”我问晓夕。

“忘了。”她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那你是从哪里来的?”我接着问。

“家……”感觉她故意隐瞒。

我也懒得问了,伸个懒腰,顿觉困意袭来。

晓夕也困了,眼皮不停地眨动。

“清醒点你们!”你喝了一声。

“干吗呀?”我揉着眼睛。

“随时会有危险,都给我保持警惕!”

这时开车的面具说话了:“不用保持,马上就到了。”

她说的马上真是马上,不到一分钟车就停了。

“子午塔到了,请各位下车。”面具像是个很有修养的人。

“子午禅师在里面?他会告诉我们怎么出去吗?”我问面具。

“子午塔一共十三层,禅师每天都会在其中一层静养。然而见到过他的人,并没有几个。至于他会不会给你们答案,只有天晓得了。”

“哼!只需一层一层找,还有找不到的理?”你说。

“那祝你们好运!”面具彬彬有礼。

清楚地记得,坐在外边位置的你站了起来,往车后退了一步,对晓夕说了一句话:“我夜盲,你走前面吧。”

我不明白,然而也没有说什么。

下了车,四下一片寂静,视距内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面具提醒了一句:“小心哪。”接着这辆刚刚载过我们的公交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夜里。

面前这座就是子午塔了。塔很高,站在它面前仿佛望不到顶,像是个巨人。周围没有别的建筑,只有几个水池,然后就是泥巴沙土。塔最底层没有光亮,是暗的,但第二层就有灯光,再往上一层暗一层明,直指天际,雄伟至极。

“这就是塔?”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建筑。

晓夕胆子也不小,率先就走了进去。

没人理……当时我就想,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是不喜欢讲话的?

由于第一层什么都看不清,也没感觉到有人,我们直接摸索着上了第二层。

我和你在这样没有光的地方都显得很吃力,唯有晓夕轻车熟路,好像不是第一次来似的。

第二层。

塔外看圆,塔内看方。

底距顶距离相当远,想必塔内每一层都很高。

天花板上绘有一些图案,边缘每隔固定距离内都悬挂一个圆盘,每个盘上点着三支蜡烛。天花板和地面用柱形梁连接,摇曳的烛光晃动着昏暗的地板。整个第二层就这一个空间,一览无余。

“没有人。”我肯定子午禅师不在第二层。

晓夕正欲往上走,你盯着天花板说:“那个图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