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第2/2页)

芭蕾舞结束后他们回到了车上。蒂姆·德鲁说:“你想在我的公寓里喝点睡前饮料吗?”

达娜转过脸来看着他。他迷人、聪颖而且可爱,但他不是杰夫。达娜说出来的话是:“谢谢你,蒂姆,但是不行。”

“哦。”他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也许明天?”

“我很想去,但是我一大早就得准备出发。”而且我疯狂地爱着另外一个人。

第二天一大早,达娜又回到了国际经济发展局。同一名警卫坐在桌后。

“您好。”

“您好。”

“我是达娜·伊文斯。如果我不能见局长,我能见他的助手吗?”

“你有预约吗?”

“没有。我——”

他递给达娜一张纸。“你填这张表……”

达娜回到她的房间后,手机响了。达娜的心里“格登”一下。

“达娜……”

“杰夫!”

他们想说的太多了,但是雷切尔就像朦胧的幻影一样站在他俩中间,使他们无法讨论心中最关注的事情:雷切尔的病情。谈话有所保留。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沙达诺夫局长办公室出人意料地打来电话,一个口音很重的声音说:“达娜·伊文斯?”

“是的。”

“我是叶里克·卡尔巴沃,沙达诺夫局长的助手。你想见局长?”

“是的!”她有点期待着他问“你有预约吗”,但他反而说:“一个小时后准时在国际经济发展局。”

“好,非常感——”电话线挂断了。

一个小时之后达娜又走进了庞大的砖楼里的大厅。她走向桌后坐着的同一名警卫。

他抬头一望。“您好?”

她挤出一个微笑。“您好。我是达娜·伊文斯。我来这里见沙达诺夫局长。”

他耸耸肩膀。“对不起。没有预约——”

达娜耐住性子。“我有预约。”

他怀疑地看着她。“是吗?”他拿起一部电话,对着里面讲了一会儿。他朝向达娜。“三楼,”他不情愿地说,“有人会接待你。”

沙达诺夫局长的办公室宽敞而破旧,家具看上去仿佛是20世纪20年代初期配备的一样。办公室里有两个男人。

达娜走进去时他俩都站了起来,年长的一位说:“我是沙达诺夫局长。”

萨沙·沙达诺夫看上去五十多岁,他矮小而结实,长着一绺绺灰发和一张苍白的圆脸,一双焦躁不安的棕色眼睛不断地在房间里扫来扫去,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他的口音很重。他穿着一套走了形的棕色西服和一双磨损的黑皮鞋。他指了一下第二个人。

“这是我弟弟,鲍里斯·沙达诺夫。”

鲍里斯·沙达诺夫露出了微笑。“你好,伊文斯小姐。”

鲍里斯·沙达诺夫看上去与他的兄弟完全不同,他可能要年轻十岁。他长着一只鹰钩鼻子和一个结实的下巴,身穿一套淡蓝色的阿玛尼西装,系着一根灰色的赫尔墨斯领带。他几乎没有一点口音。

萨沙·沙达诺夫骄傲地说:“鲍里斯从美国来访,他在驻你们首都华盛顿的俄罗斯大使馆工作。”

“我崇拜你的工作,伊文斯小姐。”鲍里斯·沙达诺夫说。

“谢谢你。”

“你有什么事?”萨沙·沙达诺夫说,“你有什么问题吗?”

“不,一点都没有。”达娜说,“我想问你泰勒·温斯罗普的事。”

他盯着她,疑惑不解。“你想了解泰勒·温斯罗普什么呢?”

“我听说你和他共过事,而且你时常和他在社交场合见面。”

萨沙·沙达诺夫谨慎地说:“是的。”

“我想知道你对他个人的看法。”

“说什么呢?我想他是你们国家的一名出色的大使。”

“我听说他在这里很受欢迎,而且——”

鲍里斯·沙达诺夫插话进来。“哦,是的。莫斯科的各个大使馆有很多聚会,泰勒·温斯罗普——”

萨沙·沙达诺夫朝他的弟弟沉下脸。“没你的事!”他转回达娜,“温斯罗普大使有时参加大使馆的社交聚会。他喜欢人民。俄罗斯人民喜欢他。”

鲍里斯·沙达诺夫又开始发表意见了。“事实上,他告诉过我如果他能——”

萨沙·沙达诺夫怒喝道:“闭嘴!”他转过脸来。“就像我说过的那样,伊文斯小姐,他是一位出色的大使。”

达娜注视着鲍里斯·沙达诺夫,他显然试图告诉她一些事情。她转回局长。“温斯罗普大使在这里曾经碰上什么麻烦吗?”

萨沙·沙达诺夫紧蹙双眉。“麻烦?没有。”他在回避她的眼睛。

他在撒谎,达娜想。她坚持问下去。“局长,你能想出一个人要谋杀泰勒·温斯罗普和他全家的原因吗?”

萨沙·沙达诺夫睁大了双眼。“谋杀?温斯罗普家?不。不。”

“你什么事情也想不起来吗?”

鲍里斯·沙达诺夫说:“事实上——”

萨沙·沙达诺夫打断了他的话。“没有理由这么做。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使。”他从一个银质烟盒里取出一支雪茄,鲍里斯急忙过去替他点燃。

“你还想了解其他事情吗?”萨沙·沙达诺夫问道。

达娜注视着他俩。他们在隐瞒一些事情,她想,但那是什么呢?整件事情就像在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里乱闯。“不。”她瞥了鲍里斯一眼,慢慢地说,“如果你想起了什么事情,我直到明天上午都在塞瓦斯托波尔饭店。”

鲍里斯·沙达诺夫说:“你要回国吗?”

“是的,我的航班明天下午起飞。”

“我——”鲍里斯·沙达诺夫正要开口说话,但看了他哥哥一眼,马上不吱声了。

“再见。”达娜说。

“再见。”

“再见。”

达娜一回到她的房间就给马特·贝克打电话。

“这里正在发生一些事情,马特,但我查不出来是什么事,该死的。我有一种感觉,即使我在这儿待上几个月也找不到有用的信息。我明天就回国。”

这里正在发生一些事情,马特,但我查不出来是什么事,该死的。我有一种感觉,即使我在这儿待上几个月也找不到有用的信息。我明天就回国。

磁带结束了。

那天晚上,舍列梅季耶夫二号机场十分拥挤。达娜在等待她的航班时,同样有一种正在被人监视的不舒服的感觉。她仔细观察着人群,但她挑不出一个特别的人。他们就在那里的某个地方。这一警醒使她禁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