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2/3页)

达娜急切地说:“亨利先生,肯莫尔不会主动打架的,我相信如果他打架,那他一定有充分的理由。你不能——”

亨利先生坚决地说:“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伊文斯小姐。”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达娜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们会找一家更通情达理的学校。来,肯莫尔。”

肯莫尔站起来,瞪了亨利先生一眼,然后跟着达娜走出办公室。他们默默地朝路边走去。达娜看看表,目前她约会已经迟到了,而且她没有地方放肯莫尔。我只好带他和我一块儿去。

他们钻进汽车后,达娜说:“好吧,肯莫尔,出了什么事?”

他绝对不可能告诉她里克·安德伍德说过的话。“非常对不起,达娜,那是我的错。”

真棒,达娜想。

哈德森的宅第坐落于乔治敦一个高档住宅区的一块五英亩的土地上。这幢从街上看不见的房屋是建造在一座小山上的乔治王朝时期风格的三层豪宅,它外表是白色的,一条又长又宽的车道通向前门。

达娜将车停在屋前,她看着肯莫尔。“你和我一块进去。”

“为什么?”

“因为外面太冷。来。”

达娜走到大门口,肯莫尔不情愿地跟着她。

达娜转向他。“肯莫尔,我要在这儿做一次非常重要的采访,我希望你保持安静和礼貌,好吗?”

“好吧。”

达娜按下门铃。一位身穿管家制服、面目和善的巨人打开了门。“伊文斯小姐?”

“是的。”

“我是凯撒。哈德森先生正在等您。”他看了看肯莫尔,然后又看着达娜,“我能替您拿大衣吗?”片刻之后他把它们挂到前厅的客人衣橱里。肯莫尔一直仰视着居高临下的凯撒。

“你有多高?”

达娜说:“肯莫尔!不要无礼。”

“哦,没事儿,伊文斯小姐,我对此非常习惯。”

“你比迈克尔·乔丹还要高吗?”肯莫尔问道。

“恐怕是这样。”管家笑了,“我七英尺一英寸。这边请。”

门厅很宽敞,是一条铺着硬木地板的长走廊,放着古式的镜子和大理石桌子。沿着墙是几架子珍贵的中国明朝小雕像和奇赫利吹制而成的玻璃塑像。

达娜和肯莫尔跟着凯撒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台阶下的起居室。房间里的墙是淡黄色的,地板是白色的,摆放着舒适的沙发、安妮女王朝代的茶几,以及包着淡黄丝绸的谢拉顿式样的翼状靠背的扶手椅。

罗杰·哈德森参议员和他的妻子帕梅拉坐在一张十五子游戏桌前。凯撒通报达娜和肯莫尔到来时,他俩站起身来。

罗杰·哈德森年届六十,看上去十分严厉,有着一双冷静的灰眼睛和谨慎的笑容。他有一股审慎的孤傲之气。

帕梅拉·哈德森是一位美女,比她的丈夫稍微年轻一些。她看起来热情、开朗而且实在。她有一头淡褐色的头发,其中夹杂着少许她无意掩饰的灰发。

“真对不起,我迟到了,”达娜道了歉,“我是达娜·伊文斯。这是我儿子,肯莫尔。”

“我是罗杰·哈德森。这位是我的夫人帕梅拉。”

达娜已经在因特网上查询过罗杰·哈德森了。他的父亲拥有一家小型钢铁厂——哈德森工业公司,罗杰·哈德森把它建设成了一座业务遍及全球的大型联合企业。他是位亿万富翁,曾任参议院多数党领袖,并在一段时间内领导过武装部队委员会。他已经退出商海,现任白宫政治顾问。二十五年前他娶了一位上流社会的美女帕梅拉·康纳利。两人在华盛顿社交界颇为出名,并且在政界很有影响。

达娜说:“肯莫尔,这是哈德森先生和夫人。”她看着罗杰,“我为带他一起来而抱歉,但是——”

“这样很好,”帕梅拉·哈德森说,“我们非常了解肯莫尔。”

达娜吃惊地望着她。“您了解?”

“是的。有很多文章报道过你,伊文斯小姐。你从萨拉热窝救出了肯莫尔,这真是做了件大好事。”

罗杰·哈德森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我们为你们拿点什么?”帕梅拉·哈德森问。

“我什么都不要,谢谢您。”达娜说。

他们看着肯莫尔,他摇摇头。

“请坐。”罗杰·哈德森和他的妻子坐到沙发上。达娜和肯莫尔坐在他们对面的两把舒适的椅子里。

罗杰·哈德森唐突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来这儿,伊文斯小姐。马特·贝克请我见见你。我能为你做什么事?”

“我想和您谈谈泰勒·温斯罗普。”

罗杰·哈德森紧蹙双眉。“谈他什么?”

“我听说您认识他?”

“是的,当他任我国驻俄罗斯大使时我见过他。当时我是武装部队委员会的领导,我前往俄罗斯评估他们的武器性能。泰勒和我们的委员会一起待了两三天。”

“您对他看法如何,哈德森先生?”

中间有片刻的停顿。“十分坦率地讲,伊文斯小姐,所有那些魅力都没有给我留下过多的印象,但是我必须说,我觉得这个人非常能干。”

肯莫尔无聊之余四处张望,接着站起来游荡到了隔壁的房间。

“您知道温斯罗普大使在俄罗斯时遇到过麻烦吗?”

罗杰·哈德森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不太明白,什么样的麻烦?”

“有的事情……他可能因为有的事情而结下仇敌,我的意思是确实不共戴天的死敌。”

罗杰·哈德森慢慢地摇着头。“伊文斯小姐,如果发生过那样的任何事情,不仅我早知道了,整个世界也都知道了。泰勒·温斯罗普的生活非常公开化。我能问问这些问题想说明什么吗?”

达娜尴尬地说:“我想泰勒·温斯罗普也许对某人做过的某件事情坏得足以使它成为希望杀死他和他全家的理由。”

哈德森夫妇正双双盯着她。

达娜很快地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十分牵强,但他们一年之内全部横死……”

罗杰·哈德森生硬而无礼地说:“伊文斯小姐,我已经活到了知道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年纪,但这个——你有什么根据?”

“如果您指的是过硬的证据,我没有。”

“我并不奇怪。”他犹豫不决,“我的确听说……”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不……”

两位女士正注视着他。

帕梅拉温和地说:“这样对伊文斯小姐不公平,亲爱的,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耸了耸肩。“它并不重要。”他转向达娜,“当我在莫斯科时,有谣传说温斯罗普牵涉进了与俄罗斯的某起秘密交易之中,但是我不会讨论谣传,而且我相信你也不会,伊文斯小姐。”他的语气几乎成了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