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群魔乱舞群体性犯罪(第2/5页)

这是一次莫名其妙的屠杀的开端,在拿到武器时,他一直在犹豫,自己的邻居不像是政府所说的那种坏人,但他的犹豫并没有维持多久。“本来我一直在犹豫,但是看到已经动手的其他邻居和军队,我放弃了思考,开始奉命行事。”

面对突然来临的屠杀,图西族人的反应只有疑惑,他们想不明白,一直秉性温和的邻居为什么突然就把屠刀挥向自己。一名胡图族妇女回忆道:“当我把手中的刀砍向邻居家的孩子时,他并没有惊慌逃跑,反而一脸迷惑地看着我。”这个孩子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昨天还给自己糖吃的阿姨,今天突然要杀掉自己。

就这样,很多毫无防备的图西族人被自己的邻居和朋友杀害了,而当反应过来这是一场屠杀之后,他们又开始期待联合国的救援。遗憾的是,联合国没有采取任何实际行动,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被杀掉。

屠杀造成的伤害不仅仅是死亡,对于图西族的女性来说,她们面临的还有更加恐怖的遭遇——超过50万妇女在屠杀中被强暴。对于女性的侮辱开始于胡图族的领导者之一希尔维斯特,他率领众人轮奸了自己昔日好友的女儿,并且宣称要她生不如死。还有更难以理解的事情发生,一些疯狂的屠杀领导者甚至下令在杀死女人之前必须先强暴她们,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胡图族人的残暴在迅速蔓延,其传播速度就像是生化危机中的病毒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传染了整个国家。而与此同时,胡图族人的人性也在迅速消失,他们在各种公共场合侮辱女性,甚至将这种共同犯罪的残忍行径当作提高胡图族人群体凝聚力的一种手段。于是,原本漫无目的的随机强暴变成了有组织的轮奸,这对女性来说简直比地狱更可怕。

人性一旦开始消失,人的行为也就变得毫无道德底线。他们会逼着父亲当着众人的面强奸自己的女儿,也会逼着儿子当着父亲的面强奸自己的母亲,甚至会当着被害人的面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残害其亲人。其场面之残暴,一些以血腥恐怖著称的禁播电影,与之比起来也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犯罪心理分析】

原本普普通通的胡图族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残忍呢?据调查,在屠杀的过程中,胡图族的女性甚至比男性更加残忍。多年以后,很多著名的社会心理学家都试图了解其中的原因,但在访谈中,当年曾经参与屠杀的人们却一次又一次地说出了挑战专家们心理底线的言论。

一个当时刚成年不久的男子说出了这样的话:“我杀了很多人,但是我并没有感到愧疚,只是在最后觉得有些疲惫。”持这样言论的人在任何文明社会中,都会被当作具有反人类倾向的超级变态杀人狂,是在犯罪档案中被无数犯罪学家拿来研究的特殊个例,但在大屠杀时期的卢旺达,这样的人何止成千上万。

还有一个人曾这样描述自己参与屠杀时的心理:“我知道他们并不是什么敌人,也没有犯罪,但是我停不下来,周围的人都在做同样的事情,他们也停不下来。”而其唯一对屠杀有些微词的言论也同样令心理学家们感到颤栗:“在杀人的时候因为犹豫而迟疑了,一定不能说出自己迟疑的原因,否则就会被当成敌人的共犯,我只能假装自己是累了,但也不能迟疑太久,那会被人看穿的。”

事实正是如此,死在这场大屠杀中的胡图族人同样不少,一部分人是因为对图西人的同情,也有一部分人单纯是因为对杀人的犹豫。在这场屠杀中,大部分的胡图族人都已经陷入丧失人性的疯狂了。

当然,这场疯狂屠杀也不是没有根源的。事实上,最初的卢旺达并没有胡图族和图西族之分,在殖民战争开始之后,欧洲的殖民者才强行把卢旺达人分成了两个种族。殖民者在进入卢旺达之后,挑选长相举止跟白人更接近的人(肤色较浅、鼻梁较高的人),作为统治阶级,称为图西族。这些图西人因为殖民者的缘故,有了接受教育和参与管理的机会,或许在大多数的胡图人看来,图西人就是投靠侵略者的叛徒。于是,仇恨就在不知不觉之中积累起来。殖民者离开之后,失去了绝对武力的控制,占大多数的胡图人自然会对图西人展开疯狂报复,这场报复在极端主义者的鼓动之下就直接变成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事实上,大屠杀在历史上屡见不鲜,最典型的便是发生在日本侵华期间的南京大屠杀,虽然被害人的数量不如卢旺达大屠杀中的死亡人数,但其残忍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二战当中,希特勒杀害了600多万的犹太人和上百万的苏军俘虏。

1971年,美国海军的一名军官因为虐囚事件被起诉,法官们认为虐囚事件之所以会发生,责任完全在于那名军官,所以必须重判。但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菲利普·津巴多却有着不同的意见,他认为虐囚事件的发生更多的原因在于周围的环境,而不应当由某个单独的人来承担全部责任。法官当然不肯接受他的理论,于是菲利普·津巴多教授做了一个探讨人性的心理学实验——“斯坦福监狱实验”,实验显示,好人也会犯下暴行。这种人和性格的变化被津巴教授称为“路西法效应”,即上帝最宠爱的天使路西法堕落成了撒旦。这一实验在后来引起了极大的争议,也成为斯坦福大学有史以来最臭名昭著的一次实验。虽然当时的美国心理学会承认这次实验符合所有的道德规则,但在实验之后,这些标准都被加以修改,目的就是禁止再出现类似的实验。

8月的某天,斯坦福大学的一处公开栏上张贴着一则广告:“关于研究监狱生活的心理学实验急需招募一批男性志愿者,每人每天的酬劳是15美金,实验时间为一到两周。”或许是对于这种从未出现过的实验感到好奇,报名者竟多达70余名。津巴多教授和他的助手们从这些学生里挑出了24人,然后把他们安置在位于斯坦福广场中心的一处模拟监狱中。

8月17日,实验正式开始。通过抛硬币的方式,这些人被随机分成看守和犯人两个团体。津巴多教授知道这样的实验存在一些风险,但他必须让参与者们尽快进入自己的角色状态。虽然扮演看守的学生从一开始就被告知不可以对囚犯造成任何身体上的伤害,但同时他们也被告知应当尽力营造一种让囚犯感觉到无能为力的氛围。虽然事先做过一些评估,但谁也无法预料实验最终会走向何方。

在实验前期,津巴多教授和他的助手们需要做的,就是建立起一个真正的看守和囚犯一起生活的监狱体系。扮演囚犯的学生在一开始就被要求赤身裸体地接受检查,然后换上囚服,并且每人领取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数字编号。这是一种心理暗示,通过这种形式告诉扮演囚犯的学生们,从此之后他们就完全失去了自己原有的身份和社会地位,甚至连名字也不复存在了,他们所拥有的只是一个代表自己的编号。为了让囚犯们更快地进入状态,他们被要求不断地报出自己的编号,这样做的目的是尽可能地让这些学生完全接受自己囚犯的身份,甚至最好忘记这只是一次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