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另一个世界(第2/26页)

“当然,如果你还需要的话。”

她们决定把戏演下去。有周晓蓉帮忙,萧夏坚信很快就能离开这儿。她做好了准备,只等着周晓蓉来配合她。可是整整一天,周晓蓉始终没有出现。第二天,周晓蓉依旧没有来。

萧夏再也忍不住胡思乱想,脑海中闪现出几天前的那个傍晚。电脑里莫名弹出的网页里,那几张预知了死亡的神秘卡片。上面有书惠,有于娜,有自己,也有周晓蓉。她决定再等一天。可是第三天,还是没有周晓蓉的一点消息。她慌了,觉得自己不能再等,夜深人静之后,她便悄悄离开了病房。

她一路小跑着,成功地避开了护士,眼看着就要走进安全地带。可是走到一间病房门口,她停住了,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那间病房半掩着门,就在匆匆而过的一刹那,萧夏看见天花板上好像吊着什么东西。思忖良久,她还是退了回去,偏过头朝里面张望——天呐,那居然是一个人!

“啊——”萧夏尖叫着。

3

这次逃离,因为一个病友的自杀而失败了。

萧夏不知道周晓蓉出了什么事,以致失约这么久,时至今日依然没有出现。可她已经没有机会,这名病友死后,医院加强了对病人的看管,萧夏几乎难以走出病房一步。

就在萧夏一筹莫展的时候,马一洛正和队友们进行着第二项比拼。比酒的一环已经结束了,到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因为谁也没有当场倒下。而大益已经不敢再喝了,他已经将近两瓶酒下肚,如果多沾一滴第一个倒下的就可能是他。他希望在酒醉的状态下,马一洛会在第二项败给他们。

他们在训练场里摆开架势,就以地毯为界,谁掉到界外谁就算输。这一次出战的是小赵,一年前他曾获得了全省公安系统散打比赛的二等奖。这样的比拼算不得公平。可是马一洛心甘情愿地接受,他想证明自己,就算再艰难的处境,他一样会勇敢地面对,而且永不认输。

对于战胜马一洛,小赵几乎信心百倍。他和大益击了掌,“这一局,看我的了!”说完,他缓缓地走到了场地中央。

“怎么打?”小赵问。

“你定吧!”马一洛回答。酒精开始在他的体内起作用。

“好样的!要打我们就来真的,自由散打,有问题吗?”

“好,没问题!”

短短四个字,他的舌头就已经不听使唤。此刻他完全抛开了结局,只想在自己还能坚持住的情况下,拼到最后一秒钟。他知道小赵也喝了酒,尽管喝得不多,但他的酒量远远不如自己,所以这时他们几乎处在相同的水平。

比划过后,小赵就开始猛烈地进攻。马一洛则连连后退,他惊叹小赵不愧为散打高手,对于是否能赢他,马一洛几乎没有一点把握,但他决定豁出去,放开了手脚进攻,脑海中幻想着自己正站在擂台上,台下是数不清的观众,稍不留神就会被对手打到出局。强烈的意志支撑着他,防守越来越坚实,出招越来越有力。小赵明显轻看了他,片刻工夫过后,小赵就差点因大意而败北。

小赵在场地中央重新站定。这一次他变得谨慎了,久久凝视着马一洛,只觉得眼前这个对手不太好对付。马一洛在一番剧烈的运动后,终于感觉酒劲上头。他的世界霎时间天旋地转,忍不住要把地毯想象成一张温暖的大床,身子不由得想要躺下。突然感觉头上被重重地一击,有些疼,鼻子里也有滚烫的液体冒出来。可是当下,他更多的是得到了一种快感。因为身体终于不用苦苦地撑着,脑子也不用时时警惕着什么。他像睡着一样倒下了。而这一幕让小赵大感意外。就在他怔在那里的时候,一声惊叫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刘绘泽跑进来了。小赵将毫无防备的马一洛击倒的一幕,全都被她看在了眼里。她本能地以为,这是对几天前那次争吵的报复。可她无暇责备小赵,只是迫切地蹲下,把马一洛抱起来。马一洛带血的脸庞令她心疼。她急得声泪俱下:“你别吓我!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我知道你很坚强的,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吓我……”

小赵忍不住上来劝道:“小泽你别担心,没事的……”

他不知道这时还能说些什么。

但是这话将刘绘泽激怒了。她擦净马一洛脸上的鲜血,站起来,死死抓住小赵不放,“打击报复,你还是男人吗?!你凭什么这样对他?!我告诉你,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大益只好上来将他们分开。作为支队里的元老,这场以多对一的比试——不管出于何种目的——确实是有损颜面的。他说:“小泽你先别激动,这是一次意外。大家只是在一起切磋,没有想要伤害他。这样的结果谁都没有想到,我看,还是先把人送医院吧。”

“对,先送医院!”大家七手八脚地上来帮忙。

刘绘泽将他们全部推开,“谁知道你们安了什么心?!我自己来!”

她倍感吃力地将马一洛背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走。这样一折腾,马一洛反倒醒了酒。他挣扎着站住,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过什么,只记得一场比拼还没有结束。他含糊不清地问:“不是还没打完吗?接着来……”

刘绘泽欲哭无泪,冲他嚷道:“还打什么打?你傻呀?你没看出来他们人多,他们在以多欺少吗?”

马一洛将她推到一边,“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他也不知道晃晃悠悠地用了多少力,只见刘绘泽被摔在了地上。这一摔他清醒了,后悔刚才借着酒劲,不分青红皂白地推倒了她。他抢前一步,试图把她扶起来。可是当他看到刘绘泽带泪的目光,只觉得身体刷地一下,就再也不听使唤了。

“是啊,我犯贱!我管得太多了,我活该……”

刘绘泽站起来,掩面就往外跑。她不知道马一洛喝了酒,只觉得这样在乎他,却换不来他的一丁点儿回应。她可怜的自尊正在被一点一点地蚕食,而这一切全都因为她不顾一切。此时她是那么无地自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别人的死活再也跟她没半点关系。

可是没跑出多远,有一只手就把她拽住了。

“小泽,你别走!”

是马一洛。

刘绘泽回过头看他,目光中满是失落与祈求,“你还想怎么样?给我留一点点自尊,难道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