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供 述(第4/8页)

黄俊松已经下决心要跟她死缠烂打,他要看她的心理素质到底有多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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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冯美月出现在哪里,黄俊松如影随形地跟着,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她雇佣了一个协警当保镖呢。

冯美月到租车行租赁了一辆广本,黄俊松看见她走进去,把证件和押金交给车行老板,办完手续后,她把车开出来,驶上大街,向市区驶去。

黄俊松感到奇怪:她怎么会开车?她那么有钱,既然会开车,为什么不买车?

黄俊松开车跟在她身后,有时和她并行,有时超过她,在她前面,他故意要让她看见,造成她心理压力,他要让她明白,他是她一辈子的噩梦!除非她向警方坦白她的罪行。

当他的车超过她时,她笑着向他翘起大拇指,似乎很轻松的样子,黄俊松知道她故作姿态,其实她心里很烦他。

从她的眼中,他已经看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淡淡的阴郁。

黄俊松知道整天这样跟踪她有危险,万一她恼羞成怒,要对他痛下杀戮时,他可能在劫难逃,因为她出的钱足够让一个高级杀手发疯,但他从来不是胆小鼠辈,以前当刑警时,有几次他都在鬼门关里徘徊,差点走上黄泉路,他依然为正义挺身而出,不知什么叫害怕与胆怯。

假如自己死于冯美月之手,全国190万警察都会为他报仇!还有国际刑警组织也会参与,她不管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无法隐身。

正想着时,他手机响了,原来是冯美月打来的,他问:“冯老板,有何指教?”

“哪敢谈指教?听说黄总的车技很好,我们去滨海路飙车好吗?今天风和日丽,海边碧波万顷,是难得的良辰美景哦。”她的嘴角微微翘起,挑战的意味很浓。

“这个……没问题,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黄俊松担心她会耍什么花招,也许他可能会发生交通事故而亡,但是,他是嫉恶如仇的警察,他必须接受挑战。

“愿意洗耳恭听。”

“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自己买车?一辆车只是你财产中的九牛一毛。”

“有钱不能省一点吗?不开车环保啊,这样说能让你满意吗?”

“还行,不过,我想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话吧?”

“那你认为真心话是什么?”

“不好说,你是我所有认识的女人中最难捉摸的一个,像天使一样美丽,像鬼魂一样神秘。”

“你是在夸我,还是咒我呢?”

黄俊松没有回答她。

他们来到了滨海路国道,这条路黄俊松已经开了几百次了,路况非常好,车子开到200码,车身都不会呈波浪状飘摇,而且60公里内没有急转弯,黄俊松对战胜冯美月十分自信。

在冯美月的示意下,他们在同一起跑线上开始起跑,各自踩油门加速,两台车子箭一般地向前射去,两台车子穿插各有前后,黄俊松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和车技,谁都不会想到她车技如此深藏不露。

开了5公里后,在一个转弯处,黄俊松把冯美月的车子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但是,绕过一座小山后,冯美月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

他担心她出车祸,打电话给她,结果移动公司系统传来了礼貌的女音:“你所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冯美月耍了,她是为了甩开他,才要和他赛车的,黄俊松直骂自己真是个大傻瓜。

他把车停在路边,想:冯美月甩开他,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办,要不,何必如此用心良苦呢?

她会去哪里?

去干吗?

去见重要的人物吗?

或者是杀手?

今天一定要找到她,弄清她去干吗!

他把车开到冯美月的租车行,和老板交涉,要求老板查出她的车在哪个位置。老板打开电脑上的GPS定位系统,很快查到了车子在海山大厦的停车场里。

海山大厦是四星级宾馆,那里是文艺界名流聚会的首选,能在那里看到许多全国著名的大腕,海山大厦因此而扬名。

黄俊松向海山大厦驶去,通过大厦的保安查询到有个影视界的酒会在二楼大厅召开,黄俊松一下乐了,冯美月十有八九是去参加酒会,因为她要在影视圈生存,必须认识一些同行。

黄俊松在组织酒会的负责人那里看到了冯美月的名单,可是他没有邀请书,不能进入酒会,他打电话找关系,差不多打了一小时,才找到文联副主席说情,负责人终于允许他进去。

大厅里灯火璀璨,流光溢彩,三台钢琴呈三角形摆在大厅中央,同时在演奏着各种世界名曲,流水般的音乐在四处流淌,竭力渲染着酒会的美妙与奢华,来宾都是南江影视圈的名流,有的是全国著名的演员,100多男男女女或轻歌曼舞,或含笑细语,或杯盏交错,气氛热烈而浪漫。

穿着协警制服的黄俊松走进衣香鬓影的女人堆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可不管那么多,他在四处寻找冯美月,向贵宾们打听是否看见她,问了十几个人之后,有人说冯美月在洗手间里,他从柔软的地毯上疾步走过,站在洗手间门口守候着。

但是,迟迟不见冯美月出来,难道是冯美月先看见他进入大厅,她赶紧躲进洗手间,不敢出来?要不就是看见他来,马上离开了?

这时,有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要上洗手间,他笑着走上前去说:“你好,我女朋友上洗手间很久没出来,她平时有心脏病,我怕她晕倒在里面,我又不敢贸然闯进去,请你帮我叫她出来好吗?她叫冯美月。”

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一会儿,冯美月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心情沉重地看他一眼,走进了人群中,黄俊松跟在她后面,就像她小时候永远甩不掉的鼻涕一样令人讨厌,她开始生气了,问他:“你到底要跟踪我到几时?”

“也许一辈子吧。”他故意用嘲弄的口气说。

“我什么都没做,你再这样下去,我告你骚扰。”

“我又没骚扰你,我只是出现在有你的地方,而且都是公共场所,难道只许你来,我就不能来吗?”

冯美月恼怒地看他一眼,迈开大步走出酒会,去停车场去取车。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像子弹般地打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溅起点点水珠,霓虹灯在雾气蒸腾的雨夜是变得迷蒙恍惚,秋季的南江是台风的多发期,而这场风雨没有任何预兆突然降临,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可能是台风突然拐了一个弯,向南江袭来吧。

冯美月的车在满街的雨水中缓慢前行,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黄俊松慢慢地跟在她背后,猜想着她此时要去哪里?应该是回家吧?

但是,冯美月却拐了一个方向,和她回家的路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