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4页)

窦警长拽着陆黛玲到了后院空场,然后抽出警棍就是一顿毒打,陆黛玲疼得哇哇大叫。

“做伪证!帮他们陷害我!你……”窦警长边骂边挥着警棍,陆黛玲哇哇哭号着躲避。窦警长挥着警棍追着她说:“你还躲,给我跪下!”

“给我住手!”肖苰斜刺里扑出来,一把顶开窦警长,护住哇哇大哭的陆黛玲说:“窦仕骁,你打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窦警长说:“肖苰,这里没你的事儿。”

肖苰说:“王八蛋,除了打女人,你还会什么?”

窦警长瞪视着肖苰说:“肖苰,别仗着自己有香雉将军做靠山就嘴糙胆儿肥,拿下王大顶和陈佳影之后,我有的跟你聊。”

肖苰怒瞪窦警长片刻,回身抱起哽咽着的陆黛玲说:“走。”

陆黛玲被肖苰推了一把,顿了顿,跑了开去。肖苰闷着脸走到一楼通道的楼梯口处时,便听到了“呜呜”的哭声和陈氏兄弟的说话声。陈敏章说:“知道你受委屈了,没事儿,除了窦警长,我们也会给你补偿。”

陈氏兄弟搂着陆黛玲正想上楼,肖苰瞪着双眼从拐角走了出来。

肖苰瞥了眼陆黛玲说:“王大顶他们死定了,对吗?”

陈敏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搂着陆黛玲去了赌场,苏联夫妇正等在那里。见他们进来,巴布洛夫开了口说:“政治献金的来源还保密吗?上面的疑虑可一直未解呢。”

陈敏章说:“还未到时候告诉你们。”

诺尔曼说:“你们跟‘满洲’没有金融互通却能支配巨额现金,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陈敏正说:“你们想见的是钱,至于怎么来的不用费心吧?”

话落时,有俩蓝色筹码一格停对指针,陈敏章抓过轮盘上的所有筹码放到了陆黛玲面前。

诺尔曼说:“日本人这就该忙陈佳影的事儿了,是等他们离开再说,还是让外头的人先接洽起来?”

巴布洛夫说:“对外联络若是不够方便,我们可以提供电报设备。”

陈敏正边转动轮盘边说:“你们倒是可以备一些人手待命了,但最好别是鬼佬面孔。”

陈敏章说:“谨慎起见,南京方面没有安排太多人员。”

“停!”陆黛玲大叫着按住旋转的轮盘,迫不及待地抓取上面的所有筹码,“我的!都是我的!”陆黛玲亢奋地将筹码全都扒拉到自己面前。

7

街道上,一辆铛铛车沿着轨道开来,傻狍子与煤球面对面坐着。唐凌对大当家低声说:“我拿手雷不是要去炸楼救人,也不该这么救,你明白吗?我们得有周密的方案,需要策划,千万不能莽撞啊!”

不一会儿,铛铛车在和平饭店附近的街口停泊,大当家、唐凌、煤球与傻狍子走下车来。大当家边走边对唐凌说:“我们黑瞎子岭就因为闪电战打得好,才在绿林界扬名立万,所以今天我让你开开眼界,怎么做到出其不意地强攻救人。”大当家往和平饭店周围扫了一眼,然后对唐凌说,“饭店墙外一个侧面就有两名宪兵,说明敌方人手至少三十左右,在内采取的火力布设应无盲点,所以我方没有可能实施闪电战术,得改变战术,这叫随机应变。”

唐凌笑了笑。大当家说:“我气势汹汹杀出去,又灰头土脸地掉头,觉得好笑是吗?别以为我荒诞,装傻充愣兜走这一趟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看来你真怕我进去闹乱,所以你没说假话,的确也有你的人在里头。”

大当家挥挥手说:“咱们先撤吧,我心中有数了。”

此时,在饭店的临时指挥部,野间对日下步说:“我想没必要再继续了,我要把陈佳影带回——”

日下步打断说:“你不希望我们查到更多,对吗?”

野间一时语噎。日下步说:“事实上,刘金花证实他们在说谎就已足够。如果说谎的动机印证了大家的猜测,那么在你掌管的机要单位里有根毒刺,这事太敏感了,你想内部消化,让自己推卸责任。”

野间说:“我知道你想借助我探清楚饭店里的所有人,但很抱歉,我要不能尽快厘清这个内部问题,恐怕也没底气再帮你顶着关东部了。”

8

西餐厅内,瑞恩与乔治白在喝着威士忌。

乔治白说:“知道为什么上级把我配给你吗?因为来到这里,你就要面对很多中国人,他们被奴役了太久,为了生存,每个人都能骗死鬼!我来自于他们,所以更容易对付他们,这就是我在你身边的意义。”

瑞恩注视了乔治白一会儿,说:“乔治,为此你难受过吗?”

乔治白摊了摊双手说:“为什么难受呢?我们中国有句话,叫‘与人斗,其乐无穷’。”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瑞恩放下酒杯,伸手抓过小调料架边的火柴,却看到了什么,愣了一下。只见调料架底下,露出一张美钞!

乔治白一惊说:“财富?”

瑞恩也是一脸惊愕地说:“他在饭店?他一直都在饭店里!”

两人几乎同时环视周围,餐厅里除了服务生在忙碌,不再有他人。

301房间,沃纳在桌边听着电话说:“是……我明白了,谢谢。”

沃纳挂上电话,转身对该隐说:“我方截获了苏联人的一则密电,内容是抽调一些人员待命,华裔面孔。”

该隐顿时皱眉说:“政治献金交易,真就推进至关键阶段了?”

沃纳点点头说:“不管怎样,陈佳影的焦虑是有道理的。”

9

316房间,野间看着陈佳影说:“我的心情从没这么矛盾过,我会欣喜你在愚弄我们,这样你依旧是那个智慧的陈佳影,但这恰恰又最可怕。”

陈佳影面无表情地看着野间。野间说:“你不理解我对你的感情,共事多年,我曾那么仰慕你,因无法靠近你而酸楚,当看到你和王大顶演绎浓情时,我会嫉妒。所以,我现在感到非常惊悚,迫不及待你回去。”

陈佳影冷笑了一下。野间说:“王大顶会交给宪兵队,接下去怎么审,随他们吧。我现在只关心你,我迫切想要知道,当初你是怎么骗过严苛的审查的,九个月的审查面面俱到啊!”

陈佳影说:“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我总是感到困惑,为什么清晰的现实,人们却总是不能看见。直到我深入我的专业,接触了太多的案子我才明白,所谓愚痴,并不是因为智商低,而是因为无法安静,心里太多的杂念,比如恐惧、担忧、自负又不自信、想爱又怕伤害、喜欢计算得失,所以简单的事情变复杂了,自己障了自己的眼。”

野间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陈佳影说:“人类社会也是如此,永远迷失在不安里。所以研究共产主义之后我发现,那么多人向往它,原因就在它讲述了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世界,无比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