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河畔女尸(第2/9页)

“小程,要不要这么单纯啊。”林涛说,“不过你很快就能适应了,我们这儿没几句真话。”

“就是,男人的话别信。”陈诗羽还是看书的姿态。

“这个组织上都考虑过了。”师父说,“你们的车交厅车队重新安排,现在给你们新配了一辆七座SUV。”

说完,师父把一把车钥匙扔在韩亮的桌子上。

“哇,有新车开了。”韩亮拿过钥匙看了看,“这什么牌子的车?咋没见过?”

“你只认识宝马、奔驰吧!有车就不错了,还想挑吗?”师父瞪了韩亮一眼说。

“师父来就这事儿吧?”我说,“还以为有案子,吓了一跳呢。没事儿了,程子砚妹妹我们会给她安排好一切的。”

“你晚上请客吃饭吧。”韩亮对我说。

“不行,我和我儿子约过了,晚上和他共进晚餐。”我捂了捂钱包。

“你儿子才三岁!”大宝抗议道。

“谁说没案子的?”师父居然不知从哪儿又拿出个文件夹,说,“早晨青乡发生了一起命案,给我们省厅报了信息。虽然没有要求我们赶往支援,但我看你们最近挺闲的,所以你们去一趟吧,确保证据体系没有纰漏。”

“好啊!出勘现场,不长痔疮!”大宝一蹦三尺高。

“嘿,真的是你亲爹吗?”韩亮一边驾车,一边和副驾驶上的陈诗羽说,“这也叫新车?五年十万公里的老头子了,淘汰给我们做勘查车?”

“我爸什么时候说是新车了?你自己想的吧。”陈诗羽撑着脑袋说。

“有车就不错了。”我说,“现在公车改革那么严格,公车是全民监督啊,能换辆七座车,师父肯定是尽力了。”

“回头我来买辆七座SUV,私车公用没人说了吧。”韩亮愤愤道。

“你的私车不能改造,就不能装备发电机、强光灯什么的勘查设备,所以没法具备勘查车的功能。”我说,“不过SUV倒是坐着很爽,视野也很好。”

“也是,比我的TT强多了,回头我还是换一辆。”韩亮说。

“小程,听说你妹妹是什么神秘组织里的?”大宝坐在最后一排,趴在中排靠背上问。

坐在林涛身边的程子砚显然是在想什么心事,被大宝这冷不丁一问,吓了一跳,说:“啊,哦,是的,子墨在守夜者组织里当警察。”

“不该问的别问。”我反手打了大宝脑袋一下,说,“程子砚、程子墨,你家是不是有四个小孩?笔墨纸砚齐了?”

程子砚轻掩嘴角,腼腆地笑道:“程子纸,那多难听啊。”

“对了,对了,图侦到底是做什么的?”大宝对一切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果真是常人所不能比的。

“我们主要是做一些案件中有关影像的侦查工作。”程子砚声若蚊蚋,在车胎噪音里有些时断时续,“有关监控视频的研判、模糊图像的处理、人像的比对什么的。”

“哦,那倒是很直接有效。”我点了点头。

“就是看监控啊?那有技术含量吗?”大宝说。

“当然。”程子砚不以为然,认真地解释道,“即便是看监控,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会看的人和不会看的人,获得的信息量可就差很多了。当然,我也还是个学生,要学习的有很多。”

“哎哟!什么破车!”韩亮一声惨叫。

“怎么了这是?”在高速上行驶的勘查车并没有急刹、颠簸,我很感疑惑地问。

“这车的方向盘怎么有刺啊?”韩亮一边看看前方,一边看看自己的手背,说,“原来是方向盘掉皮了!这什么破车啊。”

“回去装个方向盘套就好了,你都埋怨一路了!”我说。

“能不埋怨吗?我手都破了!”韩亮举起右手,给我们看他手背上的一条浅表皮肤划痕。

林涛坐在中排的中央,被我和程子砚夹在中间。他从上车开始,就显得沉默寡言、十分拘谨,总是想方设法向我这边靠,仿佛生怕挤着了程子砚。

林涛见韩亮在诉苦,于是说:“好兆头啊,破了破了,说不定我们还没到现场,案子就破了呢,那我们正好青乡一夜游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啊,那案子也是假破。”我笑着说,“法医学里,所谓的破了,是指皮肤全层的分离破裂,包括表皮和真皮都要破,才能算是创口。我们做伤情鉴定的时候,并不是看伤者的伤一共有多长,而是看伤口中,皮肤全层裂开,形成瘢痕的那部分长度有多长。这一点,特别容易引起被鉴定人的不服,认为我们法医作假。”

“老司机啊,一言不合就开始科普。”大宝说。

我没理睬大宝,接着说:“韩亮手背上的,显然不是创口,而是浅表的皮肤划痕,不能算是破了。”

“行了,行了,我错了。”韩亮连忙挥挥手,说,“老秦这是在往唐僧的方向发展啊。”

当我们走进青乡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陈支队的办公室的时候,把陈支队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大案吗?”陈支队说。

“哪有您来问我们有没有案件的道理?”我哈哈一笑,说,“这不是听说你们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吗?我们正好闲着,所以来看一看。对了,您怎么这会儿不在专案组啊?”

“哦,你是说今天早上的那起案件?”陈支队顿时放松了下来,说,“看来我们的信息报晚了,这案子马上就要破了,我在专案组坐了一天了,这也是刚刚来了好消息,所以下来到自己办公室泡杯茶喝。”

“嘿嘿嘿,看见没,我的话灵验了。”林涛从车上下来,就已经恢复了往常模样,不再那么拘谨了。

“这就……破了?”大宝一脸的失落。

“是这么回事。”陈支队张罗我们大家在他狭小的办公室里坐下,然后,一边拿出纸杯泡茶,一边和我们说,“死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平时的营生就是骑着电动三轮车在城郊不限行的地方拉客。”

“哦,我们那儿叫蹦蹦。”陈诗羽说。

“我们那儿叫达亚机。”我说。

“挺危险的,那种三轮车造成的事故特别多,乘客死亡率也很高。”韩亮说。

陈支队静静地等我们都插完嘴,接着说:“今天早晨,死者的尸体在我们青乡河的河边被人发现了,全裸。”

“性侵?”大宝说,“这样的对象,这样的侵害地点,犯罪分子的档次不高啊。”

“不是。”陈支队说,“犯罪嫌疑人是死者的姘头。”

“姘头?”我有些惊讶,“姘头选择这样的地点?还……全裸?”

“可能是想打个野战,然后发生纠纷,激情杀人吧。”陈支队说,“现场有关键物证。”

程子砚脸一红,把头埋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