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探测不到的异常

棉帽男抿着嘴巴:“你提了一个好问题,不过,日本人在这一方面,非常地缺乏创造力。重力发转是照搬‘小事件’的没错,至于你所说的时空重叠,也是‘小事件’在发生质变,成为‘大事件’后,发生的一种现象。”

我又有点想要挠头:“这个……是什么意思?”

棉帽男对于我的无知,有点抱歉:“我刚才忘了说,为什么会发生重力反转,日本人研究后的理论认为,实际上就是在卡瓦格博这个地方,因为某种紊乱的影响,两个时空发生了重叠。他们认为当‘小事件’发展成‘大事件’,天空上就会出现一个跟地面相对应的,但是上下颠倒的另一个世界。在这另一个世界里,有另一座一模一样但是颠倒的卡瓦格博,一模一样的但是颠倒着的……雪山上的人。”

棉帽男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过,在头顶的另一个世界里,所有物体都是红色的,包括雪山本身。”

我想起了在小木屋里的实验报告,原来上面所画的,就是“大事件”发生时的可怕景象。

棉帽男继续道:“根据他们的分析,人体的细胞会自我复制,但这并不是‘大事件’的全部奥秘。当进展到了顶点,我们这个世界的所有红色物体,漂浮到太靠近另一个空间的高度时……你想象一下,另一个世界里相对应的物体,也在向两个空姐结合的地方靠近。”

棉帽男模仿炸弹爆炸,用嘴巴发出了嘣的一声:“两个空间的同样的人跟物,撞到了一起。这种情况下,会发生两种可能,第一是我们这边的人被拉到了另一个空间,从此在我们这个世界消失不见。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另一个空间的人被拉到我们这边,从我们观察者的角度,就是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原来还有这样碉堡的功能!

我恍然大悟,多吉所说的藏族传说,关于在神湖里穿着红衣服洗澡,就会变成两个自己,原来不仅仅只是传说,而是藏民们对于卡瓦格博上这一神秘现象的观察,以及朴素的解释。

棉帽男看着我的脸:“好了,这是第一个问题,鬼叔,你感兴趣的另一个问题是什么?”

我定了定心神,直视他的眼睛:“你听好了,我的第二个问题就是……”

我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说:“你到底是谁?”

这个棉帽男,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关于1990年那支实验小组,关于任青平或者仁青平措,关于日本人的阴谋还有实施的细节。这些东西,他都一清二楚。

而且,从一开始,他就是跟慎吾、美子、小野这几个人一起出现的。他帮日本人骗过了雨崩村民,也骗过了我们,让大家都以为这是一群香港人。

结果到了后面,日本人发现自己也被棉帽男骗了,他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在投票向山上走还是向山下走的时候,有意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我甚至觉得,包括被现在被反绑在直升飞机上,都是棉帽男计划的一部分。他是故意要制造这样一个机会,好把事亲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我。

好了,关于棉帽男的真实身份,在我的心里,有两个备选答案。

第一,棉帽男就是仁青平措。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改变了容貌跟身高,还学了一口地道的粤语,以及地道的港式普通话。这个变身了的仁青平措,不但骗过了日本人,还骗过了他以前的女朋友——千辛万苦来雨崩找他的小希。

不过,这个推断无法解释,如果棉帽男真的是仁青平措,他要保护小希,只需要表明身份,然后通过以前的只有两人才知道的一些小细节,证明自己是任青平,至少可以让小希产生怀疑,不会乖乖地跟着日本人继续上山。

那好,接下来是第二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有那么一点卖腐。棉帽男会不会是仁青平措的基友,字面意义上的那种,仁青平措在死前告诉了他一切,或者说,现在仍然以某种方式,跟棉帽男保持着联系。

但如果这样的话,任青平又让小希怀孕,自己又搞基,那么他不但是个永远不会死的人,还是个双性恋。这么说来,任青平还真是会玩。

棉帽男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鬼叔,你那么入神在想什么呢?”

我啊了一声,掩饰道:“没有,我就在想你到底是谁。”

棉帽男认真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他却笑场了。

我不禁有点莫名其妙:“你在笑什么?”

棉帽男显然无法控制住笑:“哈哈哈,我要是告诉了你我是谁,你也一样会笑的。”

我皱着眉头:”不可能,这有什么好笑的。”

棉帽男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表情严肃了起来:“鬼叔,那你听好了,我是……”

棉帽男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叫梁超伟,超人的超,我是——国际刑警,你可以叫我梁sir。”

我愣了一下,棉帽男的这个答案,出乎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这个世界上,有暗影,也就有光;既然有日本财阀这样丧心病狂的邪恶存在,那么出现了代表正义的国际刑警,也是非常合理,非常合乎逻辑的。

三秒钟之后,我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梁超伟,国际刑警!”

是的,我脑海里浮现了《无间道》里面,正牌梁朝伟说的那句经典台词:“对不起,我是警察。”

本来好端端的惊悚片,突然画风一转,就变成了浓浓港台味的警匪片。

不过巧合的是,在《无间道》里,梁朝伟扮演的是一个卧底;现实中,我面前坐着的梁超伟,他也是一名卧底,潜伏在日本人里面,骗过了他们,得到了大量有用的信息。

然而棉帽男,不,梁sir早就看穿了一切,一边冷冷地看着我笑,一边一本正经地劝道:“别笑太用力,高原缺氧。”

我一边努力止住笑,一边勉强说:“对、哈哈哈对、对不起……”

梁sir耸了耸肩膀,然后扭头看外面的天色,突然来了一句:“时间快到了。”

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但还是顺着他的方向朝外看去。刚才还是一片晴朗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种鲜艳的红色调。刚才昏迷得挺久的,所以现在已经到了出现晚霞的傍晚时分?

我还有一堆话想要问梁sir,他却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问:“鬼叔,你准备好去解救你的小伙伴没?”

我反问道:“怎么去啊?我倒是想啊,可是这不是被绑住了吗?你不是国际刑警吗,赶紧帮我解……”

梁sir变戏法似地,把双手从背后亮出来,右手上还有一把瑞士军刀:“手别动。”

他果然是专业人士,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腕的绳子突然变松,再一用力,双手就获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