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咸鱼要搞事(第2/3页)

陆小宝抱着鹅笑嘻嘻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

“这……这不可能啊!”

堂堂神陆庄小少主,怎么会是巫族傀儡师?

江羡鱼一阵错愕,但很快又定下神道:“等等,你不是陆小宝!你这种傀儡师最擅长夺魂摄魄,你夺了陆小宝的舍,你在操控这孩子的身体!难道……你说的王牌就是陆小宝?”

“聪明!陆小宝作为陆以风的独子,哦不,应该是独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那不就是跟整个陆家作对吗?”

“那我问你,陆小宝在雾山待得好好的,你究竟是怎么夺的她的舍?还有陆以风,为什么莫名会出现在这种鬼地方?”

“这个嘛,早在赤鲛族攻打越水的时候,我就去了一趟雾山神陆庄,我本是去刨坟的,谁料给陆以风撞见了。我当时脑袋一抽疯,就引.诱他离开雾山,并设计夺了他的舍。”

江羡鱼不可思议道:“你居然敢夺陆以风的舍?”

“没错,所以我现在后悔了。我原本想着冒充陆以风,统领神陆庄,把江天宝库据为己有,再毁掉其中的秘密。可事不由人,陆以风这家伙确实不好惹,我夺舍还不到两天,他又把他的身体给抢了回去,害我还差点成了孤魂野鬼。”

“不巧就在前几日,陆家的人通过纸鹤找到了鬼月城,我看陆小宝这孩子就在其中,又趁机夺了她的舍。哈哈哈,要想杀了我,除非你们连这孩子一起杀掉,否则你们就是再来一支猎鲛军都没用,谁也别想破掉我这石心诅!”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守着这害人的诅?”

江羡鱼皱紧眉头,心口的刺痛令他浑身发抖。他额上冷汗潸然,抬目望去,那些棺材里躺的居然都是活人,看衣袍似乎是前不久遇到的猎鲛师,绿袍的是牧家的,黄袍的是陆家的。

“你抓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傀儡师笑道:“等到今夜阴时,你和花家那姑娘拜堂成亲,借着她的执念,再利用你还有这些人的血献祭,这诅又能大大加强,那些鲛人在中诅的瞬间就会死掉,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诅咒鲛族吗?”

“为什么啊,这说起来是个相当久远的故事了呢。在讲这个故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觉得——人和鲛之间,能有真正的爱情吗?”

江羡鱼愣了一愣,这才道:“我觉得有。”

“那你觉得,人和鲛的爱情能长久吗?”

“这个……不知道。”

他和叶临川,还能走多远?

“如今你落水为鲛,还罹患石心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狂咬人,你觉得那个人还会真心爱你吗?没准你一死,他又找别人快活去了,跟你一起做过的事,他找别人也能做。”

江羡鱼心中一阵难过,对方好像看穿了他的一切。

“人和鲛,一个在陆上,一个在海里,注定要陌路。即便是产生了感情,也会稍纵即逝,从一开始就不该越界,更不该抱有期待。”

江羡鱼眼底泛起血光,不悦道:“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有没有人爱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要讲故事你就讲,不讲的话,我们这就开打,把你的怨偶们都调动起来。”

“别逞强。”江羡鱼把江轻魂的意识压了下去,又冲傀儡师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曲折,你不妨讲来听听。”

傀儡师这便抱着白鹅,坐回了昏暗的角落里。

“这事还得从巫族说起,提起巫族,很多人都会想到黄泉山,其实黄泉山的巫人,都是巫族的叛徒,他们抛弃了先祖。真正的巫族故乡就在这里——鬼月城。”

“很多很多年前,我们巫族有一位巫女,和海里的鲛人相恋了。巫女作为一族之长,不顾众族人的反对,执意与鲛人成亲,甚至还生下了小孩。人与鲛生下的孩子,虽然没有鱼尾,但模样却像鲛人一样好看。一家子虽被人说三道四,倒也过着幸福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他们的孩子还没满周岁,鲛人就因急事回了海里。巫女痴痴等着他,一等就是三年,鲛人杳无音信。于是巫女冒险去鲛宫寻找鲛人,这才发现鲛人原来是一位尊贵的氏子,可他却娶了别的鲛女为妻,还生下了一个小鲛人。”

“她问鲛人为什么,鲛人却装作不认识她,还要赶她走。她求鲛人跟她回去,只要他跟她回去,她可以原谅一切。她甚至低声下气地跪下来乞求,但鲛人无动于衷,一脚无情地踹开了她。”

“悲愤至极的巫女大闹鲛宫,疯狂地杀掉了鲛女和小鲛人,自己也弄得遍体鳞伤,撑着最后一口气逃出了鲛宫。她回来后不久,鲛人就带着鲛军杀了过来,大肆屠杀城中百姓,那个鲛人甚至当着巫女的面,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

“最后,巫女被鲛人亲手凌迟处死,但她残魂不散,怨意浓深似海,于是夺舍重生,召集幸存的巫族子民布施石心诅,诅咒所有鲛人都得不到真爱,一旦产生爱意,便会心脏石化而死。鬼月城的数百条冤魂与她的怨念契合,使得这诅经年累月久不消散。”

“数百年来,鲛族饱受折磨,这就是报应啊!”

沉默了会儿,江羡鱼才道:“是鲛族不对,但为什么要因为一个鲛人的过错,而牵累到整个鲛族?其他鲛人是无辜的。”

“别跟我说无辜!鲛族当年屠城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无辜?明明是巫女一个人犯下的错,却要全族子民来偿命。这诅,活该他们受!”

此刻江羡鱼心口剧痛,不由得扶墙跪倒下来。身旁传来一阵咔嚓声,有人走了过来。回头一看,是花落雪。

她蹲在他身旁,抚弄他的鬓发道:“鱼儿哥,你歇歇吧,等今晚阴时拜完堂,我就能带你走了,你就能永远地解脱了。”

“我不明白……我这么差劲的一个人,你究竟喜欢我哪里?”

“不知道,就是看着你就开心,想多看看你,一直看着你。”花落雪把江羡鱼扶起来,让他坐在一旁的石阶上,伸手为他盘发道:“你发冠散了,我帮你梳好。”

“我心里没有你,你这又是何必?”

“我不管,就要和你成亲。”她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他,就算他不爱她,她也要把他永远束缚在身边。怨偶,就是靠执念而活的。

江羡鱼疼得浑身冷汗,心口的绞痛不断侵蚀着意志,他脑袋一歪就昏死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摇着他的肩膀呼唤他,他勉强睁开眼睛,眼前还是这座火影摇曳的墓室。

墓室顶部不知何时破了个巨洞,外面是婆娑的血枫林,一轮朦胧的紫月悬在头顶,居然已经到了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