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自从许无求走马上任后,无论是应玄淮的办公室还是家里的书房,都添了一张新的白色的办公桌。

若是以往,男人每天早上六点起来,一口气从早忙到晚上,唯一休息的时间恐怕就是给许无求做饭以及做家务的时间。

然而现在……

应玄淮时不时抬头就能看到对面吊儿郎当的青年,青年穿了一身毛茸茸的睡衣,脚下也是一双毛茸茸的棉拖鞋,他把一只脚搭在椅背以上,整个人软塌塌地在上面坐着。

应玄淮原以为对方就是图一时新鲜来这里玩的,过不久就会喊苦喊累要回去。至于桌前的公务,恐怕也是一团糟。

然而……

他看着自家小孩儿动不动打瞌睡的样子,忍不住轻声对他说道:“累的话回去先睡觉,这些事情……留给我一个人做就好了。”

原本来回摆头的青年一下子惊醒,把面前的文件往自己身边一揽,霸道地说:“不可能!这些都是我的!要做去做你的!”

说完拿着笔认真地在文件上一条一条看下去。他的字迹已经不像当初狗爬般那么丑,最起码已经让人能够清晰地认出上面写的是什么。

别看他平日里什么都不会,然而在处理公务上仿佛是天生的天赋,速度一点也不慢。其处理的结果,纵使是应玄淮亲自过目一遍也很难挑出错。

看到他这副样子,应玄淮眉间微暖。昨晚是他不好,把青年累着了。可在今天一大早他起来的时候,青年也跟着要起来。

至于原因……男人揉了揉眉心,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听说最近有一个旅游景点开张了,青年整天嚷嚷着要去。为此青年这几天非常勤快,就是为了空出几天时间到时候两个人好一起去旅游。

即使这几天能忙一点,然而也比之前他一个人空闲的时候要闲得多。

这几天他们比平日早起来一个小时,但也才七点多才起床。

他们有多余的时间洗漱,吃早饭。中午还有睡午觉的时间。虽然这几日能忙一点,但也是六点就下班了。

他有了很多的时间陪青年去玩,无论是晚上闹市,还是待在家里看电影,他们时时刻刻在一起。

青年很高兴有这样的变化,但男人比他心中的震动更大。

往日一人冰冰冷冷待在一个地方,今后无论去哪里都始终有一人相随,那人还是自己最喜欢、最重要、最挚爱的人……

那种感觉犹如永世呆在冰川,忽然有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拉起来,带他看尽世间繁华,给予今生最温暖的温度。

等到中午,他轻轻从座椅上站起来,用手揽过小孩,将其一把抱在怀里。任凭对方在他怀里呼呼大睡,他脚步始终稳健,那宽大的身躯仿佛挡住了一切风雨……

……

整个玄门都知道新上任了一位副会长,他协助会长与其一同处理公务。对于他们上交的文件,玄门众人总是能一眼辨认这是哪位处理的。

比如说一封罗里吧嗦却没有任何实质的计划表,如果是应会长,他一般只会在上面批下:不允许通过。

然而如果是新上任这位——

我滚你妈的,这就是你给老子办的事儿?会不会说话,上没上过学?老师交给你的缩写都白教了?!!他妈没看老子很忙日理万机吗?能不能体谅我,你看我容不容易?是不是觉得我男人好说话,啥玩意儿都敢往上放?当是交作业随便敷衍?滚回去重写,下次写不好直接打入黑名单!

这就是二人的风格……是不是很鲜明?

这还算好的,曾经有一个明显是做错了事,偏偏认为自己没错的人上交了有关于他这一次事件的总结报告。

如果是应会长:我希望你认真思量后再交给我,如若继续冥顽不化,我将会撤了你的职。

副会长:@#$^&%!$#(对方言语过激,已被踢出群聊。)

结果就是那张交上去报告写了三页,副会长多返给他了十页,其中讲理讲了三页,骂人骂了七页……只知道那位接到这张报告后,看的是目瞪口呆,最后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这两位鲜明的风格让人叹为观止,没有人敢尝试一下抽奖的概率。从今往后他们办事愈发严谨,能自己解决的绝对不会去过问,实在处理不了的才会去上交。而且上交的时候还会请人专门看一下自己的报告有什么问题,存不存在什么三观不正,罗里吧嗦的现象……

他们不敢赌这份报告会沦落到谁的手里,万一到了副会长手里,如果里面有什么问题,说不定会被人家撕裂空间直接赶来捶死。

嗯……从此世界清静了很多,那些杂事也少了很多,也比往常闲适了许多。

……

有一日应玄淮在摆弄天道给他的镜子时,突然发现里面多了一个光团。

他刚将其取了出,结果光团一下子进入了他的大脑里。

他起初有些忧虑,然而等他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变化后,便没放在心上。

第二日,应玄淮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起了身。

他看着自己熟悉的屋子有些恍惚,最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记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

他平缓了一下心情,开始熟悉现在的环境。

他怀疑是时空倒流了,如今这世界一切安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想到这儿他眼眸微垂,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孩现在怎么样了……

他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更不知道小孩现在几岁,或者……有没有出生?

他得弄清楚这一切,想办法避免那场悲剧。

想到这儿,他的意识总算回笼。看到周围的环境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会在床上?他记得他的床形同虚设,他也从不睡觉……

空气里面的气味除了他本身的气味,似乎还夹杂着另外一个人的,除此之外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这是什么情况?他记得他的房间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来过。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自己身旁传来沙哑的哼唧声。应玄淮微僵,怎么旁边躺着一个人?!

还没等他仔细去看,那人就靠了过来。对方光滑的肌肤贴住了他,伸出那软呼呼的手臂一把抱过他的肚子。

应玄淮:……

等等,这个触感有些不对……这是没穿衣服?

谁没穿来着?对方没穿……好像他也没穿。

应玄淮:……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用法力将对方击飞出去,然而他只是呆愣在原地。

对方毛茸茸的头发在他身上蹭了蹭,随后小脸贴在他胳膊上,吧唧吧唧嘴像是想到什么好吃的,甚至能感受到口水流到他胳膊上。

应玄淮整个人僵直成了一块雕塑,脑子都懵了,他记忆里从未有过这种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