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融入(第2/2页)

就着晨间新闻的背景音,吃完早餐。裴青还跟他爸去给小区的邻居熟人拜年,裴妈妈在家准备去墓地祭祀的祭品。等裴青还回来,邢沛也要跟着一块儿去祭祀。裴青还有些无奈,裴父母并不太讲究,就让邢沛也跟着去了。

一场大雪后,阳光清亮,却没有一点温度,空气冻得人鼻子发疼。大年初一墓园里的人很多,看这情况,裴青还没让邢沛下车。邢沛在车上无聊地等了一会儿,裴青还就回来了。

“老师和师娘呢?”

“跟老人聊天,得等一会儿。”

他一说,邢沛就明白了,他姥姥每次去看他妈妈也会坐在墓碑旁聊上好半天。

邢沛还记得他妈妈刚过世时他没什么感觉,只是怨恨邢商荣的冷漠无情。大概过了一个月,有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妈了,再也见不到那个很少开心的、对他既温柔又严厉的女人了,突然就被一种巨大的难过击倒。

他开始频繁思念那个活着时常常让他很厌烦窝火的女人,开始后悔内疚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更努力做得更好一些。常常梦见她,在家时不自觉喊“妈”,一想起就会有种难过想哭的冲动,他的难过和痛苦又化成更深刻的怨恨,转移到了邢商荣身上。这种状况持续了两年多才渐渐好起来。

可是他外公外婆却好像一直停留在了他妈妈去世的那段时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从心底漫到嘴角,见谁都忍不住要倾诉。邹和平告诉他,这是因为他年轻,他的时间流动是向前的,只要往前走,总有一天就会走出来。但他外公外婆已经是古稀老人了,老年人的时间流动是往后的,他们生活中没多少新东西,全部都是回忆,回忆中的痛苦也难以抹去。

邢沛也心疼他外公外婆,可他实在是受不了每次去老人就无端提起他母亲的种种。说怕老人见到他会难受好几天都是借口,实际上每次难受好几天那个人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