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7页)

老郭再一次邀请说:“走,上我的车。”任秋风也就不再推辞,摇摇头,跟他走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是仙山?是蓬莱?还是太虚幻境?

……像是大海边上,又像是一个岛屿,到处都是绿树,那一树一树的绿叶鲜艳极了,就像假的一样!绿树上结满了金灿灿的瓜。那真是金子做的瓜,一个个圆润光滑,看上去金澄澄的。更为奇怪的是,这瓜还能吃,可以切下来一牙儿一牙儿地吃。还有,那瓜蒂儿上开着花儿呢。一个瓜上一朵花儿,那花儿竟是一个个美艳无比的女人!一个瓜上开着一个女人,女人全白光光赤裸裸的,一个个亮着肥白的奶子。天啊,女人竟也是可以吃的?!……太舒服了,太美妙了!大干世界,环宇之中,竟还有这样的地方?!

等任秋风完全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是在一张床上躺着。身子下边是一张圆形的大水床,这水床舒服极了,它在身下弹弹地颤动着,人就像躺在波浪上一样,连骨头都泡酥了。这是一个巨大的豪华套间,套间里有着超五星级的配置……他是怎么来的?谁把他弄来的?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了多长时间?他全都不知道。

他躺在那里,慢慢想,终于想起来了。是那姓郭的,郭老大带他来的。记得,他坐:郭老大的奔驰车,把他拉到了一个叫“静心湖”的地方。对了,这个地方就叫“静心湖”,是个持会员卡才能进的会所。那么,之后呢?是了,脱得光光的,义洗又蒸又按……待浑身通泰之后,这个老郭,又把他带到了一个摆满广沙发的大包间里,对了,还有吃的,茶几上摆着各样啤酒小吃。这时候老郭笑了,老郭笑着说:“任董,你养过花么?”任秋风摇摇头,说:“没有。”名郭说,“我种花,也赏花。任董,你知道养花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任秋风说:“不知道,在这方面,我孤陋寡闻。”老郭笑着说:“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好好放松放松。”说着,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两下巴掌。

即刻,门开了,先是有两个姑娘走进来,姑娘身上穿的衣服薄如蝉翼,缈如轻烟……先是两个,两个;尔后是四个,四个,她们一排排走进来,在沙发前伫立片刻,义一个个走出去了。任秋风太累了,神情有些恍惚。况且他也不明白这什么意思,是模特表演么?这时候,郭老大拍拍他,说:“你挑一个。”任秋风一怔,说:“什么?”郭老大又暗示性地拍拍他,说:“你挑,一个两个都行,这足最好的放松。”任秋风身子一紧,他迟疑了一下,仿佛是不经意地撇了郭老大一眼,淡淡地说:“这不是我的风格。”

郭老大看着他,说:“老弟呀,就此看来,你没养过花。我是养过花的,我知道。养花人的第一境界,是种花。你浇水你施肥,一天天盼着花开,花一升它就不属于你了。这种人,是最被花看不起的,顶多也就是一个护花使者,是花的奴隶。第二种境界,是品花。这种人既养也赏,摸一摸,闻一闻,但跟花还是有距离的,顶多也是个平等的关系,就像那个梁山伯,是悲剧,花并不佩服你。第三种境界,那才是极致,那叫玩花。你知道么,种花人的高手是哪些人?是养盆景的。叫我说,养盆景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虐待狂!好好的植物,他非把它往病态里收拾,把它弄曲了还拧一弯,摆治成各种他喜欢的形状,这就是盆景!花也一样。它就那么开一次,一生灿烂一次,我告诉你,只有敢把花榨成汁的人,花才喜欢!”

是的,那时候,他的眼已经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可这句话他还是记住了。郭老大狠嘟嘟地说:“只有把敢花榨成汁的人,花才喜欢!”任秋风心里想,不管怎么说,这话还是很有豪气的。再后来,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正想着,门忽然开了,郭老大身量一晃一晃地走进来。他说:“任董,老弟呀,你叮真能睡!你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呀!”

任秋风一听,披着睡衣,赶快起床,说:“是么?”

郭老大朝身后一指,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会所的小张,张总。我给你说小张,这位,是大名鼎鼎的任董事长,肩膀上扛着三个亿!你好生侍候。”

顿时,那张总,像个小狗似的,颠颠地跑上前去,递上一张名片、一个金仁,说:“任董事长,这是我的名片,这是会所的金卡。有什么事,你随时吩咐。你看,你吃点啥?我马上叫人送来。”

任秋风随口说:“不用了。我该走了。居然睡了一天一夜……”

这时,郭老大说:“任董,我昨晚上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不过,经了这一晚,我更服你了,你不是个玩物丧志的人。我的钱放在你那里,也就放心了。”

任秋风笑着说:“昨晚上你说什么了?我根本不记得了。”

郭老大说:“那就好,省得我出丑。”

可是,郭老大的那句话,任秋风怎么也忘不了了。朦朦胧胧地,他觉得他是背着这句话走出那个门的。

当任秋风回到商场时,江雪一见他就说:“你上哪儿去了?手机也不开,都急死我了!”

任秋风看了她一眼,说:“有事?”

江雪说:“当然有事。我怕你出什么事。”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任秋风显得精神焕发,他说:“你跟我上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任秋风的办公室,关上门,任秋风说:“往下,咱就要甩开膀子大干了。有什么话,你说,可以摊开说。”

江雪说:“我要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我不是贼。”

任秋风说:“谁说你是贼了?”

江雪说:“在她眼里。甚至,在你眼里。我要郑重地告诉你,我不是贼。我也不想做贼。我怎就担着一个贼的罪名?!”

任秋风说:“咱们在第一线,苦啊。你注意到我的名字了么?任、秋、风。——谁想说什么,说什么吧。”

江雪很激烈地说:“我最看不得那假高尚。这边干死干活的,凭什么?!”

任秋风突然说:“你的意思是,有时候,人是不是得坏一下?不为别的,就为坏一下。”

江雪说:“这不是我的意思。”

任秋风说:“这就是你的意思。”

江雪说:“不是。”

任秋风一把抱住她,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来吧,让我看一看桃花。就为了不让你枉担罪名,让我看看桃花……”

江雪喘着气说:“你坏,是你想坏。”

任秋风说:“对。我想坏。”

上官云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