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王(第4/4页)

老板有一段时间迷上了绘画,自己钻研了半月,无师自通地就要给她们画人体素描。她们争先恐后赤裸着身子往他那儿跑,做出各种姿势。老板这会儿格外认真,戴着眼镜,满脸肃穆的模样让她们忍俊不禁。她们对他的画稿实在不敢恭维,觉得幼稚且有些淫秽。最让她们想不通的是,这样的画稿只能是自家人传阅,可老板竟作为成熟的作品与他人探讨起来——给保镖和总管吴灵看,让人家指指点点说这个是画了哪个、那个又是画了哪个、像不像等等。她们当中有的因为害羞哭了,老豆蔻就说:“老板的心大啊!老板哪会想到这些花花草草的事儿!”

可是最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个保镖即黑衣人身轻如燕,差不多能够飞檐走壁,还能驾驶飞机,是老板最倚重的人物之一。想不到他一天天病了,茶饭不思,人瘦得皮包骨头。总管吴灵为这点小事当然不会通报给老板,只差人送去医院治疗。几天后人从医院出来,总算振作了一些,但神气仍旧大不如从前——仅有的一丝精神头儿专用来看女人,特别是盯住最小的太太看个不停。这事被老豆蔻发现了,她于是里里外外手持一根柞木棍。有一天她似乎听见远处的长廊上有憋气的声音,跑过去一看大吃一惊:那个保镖已经将最小太太的内衣拽下来了,另一只手正堵着她的嘴。老豆蔻说一声“找死啊”,一棍敲在他的左肘上。他倏地跳起,竟然能在半空里跨开几步,落地时已经在十公尺之外了。

出了这事,古堡里愈加静谧,简直像荒了十年一样,连各种客居的野物都不敢发出一点响动。几天过去,老板正在睡觉,一觉醒来发现跟前正跪着一个人,揉揉眼一看是黑衣保镖。保镖哭着说:“我犯了死罪啊!”老板不慌不忙穿上衣服,听了前后缘由说:“什么死罪。那不过是性子太急了而已。这是一种病。你愿治好这病就留在我身边,不愿,就去下边公司里。”保镖磕头:“我当然是愿治好这病啊!”

吴灵让一个医生给保镖打了一针,打在胯部那儿。吴灵问他怎样了?他答:“不太痛,就是痒。”吴灵说:“痒过一阵就好了。”结果保镖从此之后再也不爱女人了,只一心做好分内的工作。古堡里所有人都夸:“瞧人家小伙子多么老实肯干!人有了病就得抓紧时间治啊!”不过很快大家都发现这个保镖老实得过了,平时不问则不说一句话,温和而不笑,目光呆滞。有一次他驾驶飞机,一离开古堡,螺旋桨竟扫在了一棵小树上。当时吴灵坐在舱里,吓得面如白纸。他回来禀报说:

“这人实在得换了。”

“我舍不得呢。”老板头也不抬,眼睛还在书上。

“换了吧。我要将他换了啊。”

“真舍不得呢……”

“我会找更好的来,您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