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捕风者——韦夫的灵魂说(第2/2页)

“当音乐和传说都已沉默时,城市的各种建筑物还在歌唱。”

这句话似乎注定我要做一个建筑大师。不幸的是,1967年,也就是我在大学最后一个学年的冬天,我回家度寒假,一场空如其来的可怕的肺炎,把我永远搁在了镇上。这个病在当时我们那边是要害死人的,我虽然没死,但也跟重新生了一回样,整整三年没过一天正常生活,每天进出在医院和家里,不停地吃药,不停地担心,让我为自己的命运生出了许多悲哀。毫无疑问,在我还没可能忘掉疾病时,我已把河内大学和建筑大师忘得干干净净了。事实上,当时我只要再去读一学期书,就可以获得河内大学建筑专业的学位。在后来我病似乎痊愈时,父亲曾劝我回去把几个月的学业修完,但我已毫无兴趣。肺部的疾病改变了我,使我对父亲“充满水蒸汽的工作”产生了不小的兴趣。再说,父亲渐老的年岁和满腹的经论,似乎也越来越适合站在一旁,给我指点迷津,而不是亲自劳作。我就这样渐渐变成了父亲,在不断淡忘疾病和水蒸汽不绝的劳作中,感到了人生的充实和快乐。直到天空中不时掠过美国飞机、镇上的青壮年纷纷被政府的鼓声和亲人的眼泪送去前线时,我才突然感到了另外一种东西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