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5页)

“当然知道。有红酒卞的背景,生意做得多大都不出奇。”

“其实你完全知道谁做手脚吊销了你的律师证对不对?”

“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那天为什么对我只字不提?我觉得你应该告诉我。”

徐彤突然勃然大怒,无任何铺垫地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真是没见过大象拉屎!!”

呼延鹏当场给骂懵了,等醒过来,徐彤那边早就收了线。他关了手机,倒在床上发呆,心里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槐凝打电话来叫呼延鹏搭计程车去一个地方,她重复了两遍地名,叫他就这么跟司机说。呼延鹏答应着往外走,直到这时脑子里还是一盆糨糊。他拦了一辆计程车到了槐凝指定的地方,槐凝果然在那里等他,尚未开口,呼延鹏抢先一步问:“槐凝,你见过大象拉屎吗?”

槐凝颇不解道:“没有,但我听说像山一样。”

呼延鹏点头,像是明白了一个真理。

槐凝道:“你没事吧?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呼延鹏没有接话,反问槐凝:“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

槐凝说她一直都在想应该拍到白韵琴的住处,相信将来如果用得上的话肯定会有价值。所以她打电话到福至公司,冒充是花店的人,说送花人指定要把鲜花送到白女士府上,这样她便从公司小姐那里拿到了白韵琴家的地址。一大清早,槐凝便到这里来踩点,已经确认了白家的位置。

这是一个绿树茵茵环境幽雅的高尚小区,里面是一幢幢联排或者单体的别墅,每一幢的设计都不尽相同却各有特色。白韵琴的住处是独家小院,里面有游泳池,还有奇花异草,修剪得十分美观讲究。这也难怪,有一个专职的花工戴着草帽正在侍弄草坪。

小区的绿化堪称一流,可以说是移步景异,巨大的棕榈树簇拥着千姿百态的花园洋房。呼延鹏和槐凝蹲在街心花园的冬青树后面,他们等待着白韵琴外出之后开始动作。

等待的时间总是十分漫长。呼延鹏道:“你说沈孤鸿为什么让他老婆在离他这么远的地方风光?”

槐凝道:“安全。”

“我就不相信做正规生意能暴发成这样。”

“当然。”

“我说你能不能不这么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

槐凝笑道:“你怎么了?今天跟吃了石子儿似的。”

呼延鹏不快道:“谢谢你的早餐,跟你在一起我跟女的似的,又懒惰又絮叨。”

“我可没这么说。”

“女人太强,对男人就是压力。”

“我给你压力了吗?”

“还好。别太优秀了,槐凝。”呼延鹏意味深长地说。

槐凝并不计较,她素来不与人唇枪舌剑,只是温和地笑笑。她低头检查了一下挂在胸前的数码相机,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相机,熟练地上上一个胶卷,手法快得像变戏法,让身旁的呼延鹏都看呆了。

他想起洪泽夸奖槐凝的话,而那些话也在改变着他对槐凝的看法。

大约十二点钟的样子,白韵琴终于一身光鲜地走出了她的别墅,撞色搭配的套装裙远看像一块活动的调色板。很快,她的宝马车轻盈地滑到了她的跟前,司机哈着腰跑出来帮她打开车门,墨绿色的宝马车绝尘而去。

事情发展的状况有些超乎寻常的顺利,呼延鹏和槐凝来到白韵琴的家中,她家的保姆正在做家务,这些人通常都比较好对付,他们俩冒充是白韵琴香港来的朋友,保姆便对这两个纯粹南方人装束的人深信不疑,还主动给他们倒茶喝。他们也表示喝杯水就赶到白韵琴的公司去,由于他们准确说出了福至公司的方位,保姆就更加放心,留他们在客厅品茶,自己反而到厨房去了。

白韵琴家的客厅是全套西班牙式的进口家具,白色飘金,气派醒目,落地的玻璃窗将户外的园林景观收入视野。质地上乘的玫瑰紫色的暗花窗帘配上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给人的印象是房间的主人是一个拒绝平庸凑合的人。

墙上有一张制作成油画效果的全家福照片,推论应该是沈孤鸿、白韵琴和他们的女儿一块在国外照的,三个人脸上均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拍照很快就完成了,两人告别保姆迅速离去。临走时,槐凝将相机之类的东西全部放进背着的黑包里。然而,就在他们还有数步之遥就可以离开别墅的院子时。大门处突然走进来一个男人,突如其来的相遇让他们彼此都愣住了。

这个男人倒是有一双警惕的眼睛,他说:“你们找谁?”

槐凝抢先答道:“我们是来推销打印机的。”

男人想了想,马上说道:“那把打印机的资料给我看看。”

槐凝只停顿了一秒钟,但还是笑道:“刚刚派完,我们这就去公司拿,马上给您送来。”说完便对呼延鹏道:“我们走吧。”

尽管满脸狐疑,男人也不好说什么,径自向室内走去。呼延鹏和槐凝匆匆地走着,呼延鹏小声道:“干吗说我们是推销打印机的?”

槐凝目光直指前方:“你看那个人毫无顾忌地走进来,必定是白韵琴的亲信,你说你认识白韵琴,两句话就穿帮。”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跑。”

两个人飞奔至大门口,火速上了一辆计程车。从计程车后窗望出去,他们看见有两个保安从像模像样的玻璃门房里跑出来,显然是刚刚接到了电话或对讲机一类的通报,来堵他们的,但已经无济于事。

呼延鹏看了槐凝一眼,发现她像没事人一样安然地坐在那里,眼睛望着窗外。

“你真的不害怕吗?”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怕什么?”

“福至公司可是有黑社会背景的。”

“我也不是不怕,可是跟要闻组去拍造假黑窝点,比这可怕一百倍,包括跟着公安采访打击拐卖妇女的突击行动,有一次半夜被买卖村的村民追杀。我想可能我有一点麻木了吧。”

呼延鹏在心中暗暗对槐凝有些敬佩,原来她的平和之美竟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在生活态度上,她这个人不蓄意,不张扬,却也不低头,不讨好。

危机似乎已经过去,下午四点多钟,槐凝到旅馆一楼的票务中心去拿早已订好的飞机票。路过大堂时,无意间看到上午在白韵琴家碰到的那个男人,正和另两个男人在服务台询问什么事。槐凝检查自己,她有相机以及重要物品随身携带的习惯,心定之后便打电话到呼延鹏的房间,叫他别拿换洗衣服,只背贴身提包到三楼餐厅,然后走楼梯到餐厅门口,她会在那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