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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七天针,两千块钱。柳依依想到自己工作半年多怎样省才存了两千块钱,准备集三千块钱过年回去孝敬爸爸妈妈的呢。捏着划了账的处方犹豫了一下,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苗小慧说:“病还是要看的,依依,病还是要看的。”就替她交了款,又陪她在注射室打完吊针。出来时苗小慧说:“依依,你拿着这张发票去找那个阿裴,这个东西太不是东西了。”柳依依没做声,心想,这哑巴亏是吃定了,冤得慌啊。这时并不恨阿裴,那样的人没什么好恨的,她恨的是自己。

晚上阿裴又打了电话过来,柳依依想着他是不是有可能出钱?就很平静地说:“我病了,在打针,要打七天,差不多两千块钱。”阿裴吃惊说:“什么病?什么针这么贵?”柳依依说:“什么病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这么贵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病跟你的病是一样的病。”阿裴顿了一下说:“你上医生的当了,他们太黑了,其实只是一点炎症,吃几粒匹特欣就好了。要我买了送来吗?”柳依依说:“你的意思是我不听医生的,听你的?”阿裴反复说要送药过来。柳依依不再说什么,把电话挂了。看着电话机她想,这个能缠的人又打过来自己还接不接?等了一会儿,很意外地,铃声再也没响。

柳依依躺在床上,恨自己恨得牙痒痒。现实真的有这么现实,当一切水落石出,那浪漫温情都成为了笑柄。图穷匕见,不知怎么一来,这几个字跳到她的头脑里,她用被子蒙了头,擦去眼角的泪,用力地吼了一声:“图穷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