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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个人又相互告知这几天自己的心情,说来说去,竟是无限思念。柳依依说:“没良心。”夏伟凯说:“你没良心,害得我这几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柳依依心中很是滋味,口里说:“鬼知道你鬼不鬼没有?”夏伟凯赌咒发誓,说自己怎么吃不下睡不着,瘦了多少多少,柳依依全信了,嘴里说:“造谣。”

说了很久,夏伟凯说:“走吧。”把柳依依拉起来。柳依依说:“到哪里去?”夏伟凯说:“到该去的地方去。”又说:“我都快不记得你是什么样子了。”柳依依跟在他后面走,心里有种抵触,说:“人家还要看书呢。”快到小伊人了,柳依依说:“不去那里。”夏伟凯怔了怔,突然省悟了说:“那就去另一家。”柳依依说:“不想照镜子。”

这家小旅馆叫营地。女老板说:“开空调吗,开空调才多十块钱。”夏伟凯说:“开,这么冷的天,开。”进了房夏伟凯有些迫不及待,柳依依则是木木的,由他去弄。夏伟凯叫她手弯一下,她就弯一下。在那个时候柳依依一声不吭。夏伟凯说:“你也是个活人,也动一动。”柳依依不动,也不吭声,眼泪沁了出来。夏伟凯用手给她擦去说:“好,好好的,哭,哭什么呢?”柳依依的眼泪更多了。夏伟凯继续着,一边说:“好,好了,咱们,咱们开,开始,开始新的,生活吧。”柳依依自己也没料到,突然抬起身子抱着夏伟凯说:“我要嫁给你!我要嫁给你!”“当然,当然,那是当然的。”夏伟凯说。过几天柳依依再说到这句话时,夏伟凯说:“那是当然的。”柳依依说:“那就明年。”夏伟凯说:“明年咱们就毕业了,咱们到广州去找工作,每天日日夜夜都在一起。”柳依依说:“谁跟你住一起!”夏伟凯说:“那难道还租两间房打隔壁?什么年代了。”柳依依说:“那不去广州。”夏伟凯说:“不去广州。唉,其实,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柳依依说:“不去广州。”夏伟凯说:“那就去深圳。那边从去年开始又热闹起来了,开放搞活了,钱遍地打滚。”柳依依说:“也不去,离广州太近了。”夏伟凯笑了说:“哦,哦,哦。你想得太多了,什么事都想得太多了。不去就不去。”柳依依说:“到上海去,还要结婚。”夏伟凯说:“当然,当然。不过,结了婚住在哪里呢?租间小房子就把婚结起来,那太对不起你了。”柳依依扭着身子说:“你是男人嘛,你想办法。”夏伟凯说:“我们奋斗几年,赚出一套房子,风风光光地结婚。”柳依依说:“我不想那么久,把自己等老了。我们先把那证拿了,慢慢再说。”夏伟凯说:“一张纸吧,怎么看得跟条命似的。”柳依依用肩撞他说:“我就要,我就要。哪个男人说那是一张纸,我怀疑他居心不良,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说?那张纸就是我的命,我不是傻女孩,傻女孩才说那张纸是一张纸,我不傻。”又说:“跟你闹着玩的女人也说那张纸是一张纸,我没跟你闹着玩,我感情上玩不起,时间上也玩不起,我是女的。玩得起我就不是柳依依了。”

柳依依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向苗小慧汇报了,苗小慧说:“说了他会来找你吧。”柳依依说:“怎么你总是知道?神算子呀!”苗小慧说:“因为我了解男人。”柳依依不想承认这一点,又无法否定,试探着问:“男人又怎么样?”苗小慧说:“男人的情感跟着他的身体走,他拗不过自己这块肉。他对你有性趣,他总会对你有兴趣的,没有性趣就没兴趣了。我只想他有没有兴趣,感情方面的细节我都不去想,百发百中。”柳依依说:“他们没这么可怕吧。”苗小慧说:“哪天他要走了,什么山高路远,水深火热,缘分到头,都是假的,没了兴趣是真的。依依你别傻。”柳依依听得心里发麻,想一想夏伟凯,怎么也不愿承认这一点,嘴里说:“恐怖,恐怖,男人没那么恐怖吧?”柳依依想,苗小慧可能太偏激了,她周围的男人都那样,无论如何,夏伟凯应该是个例外,是个例外。苗小慧说:“我这话说给别的女孩听,她们都会承认,但又想着自己是唯一的例外。你呢,我不知道。”柳依依心里吓一跳,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通灵术吗?她含糊着说:“是的,是的。”苗小慧说:“依依你把他守紧点,他那么阳光,会照亮很多女孩的心的,会害死几个人的。你只要守住了他,你一辈子就成功了一大半,他会有出息的。”柳依依说:“我懒得守!还要我守,那太没意思了。”话说出来又觉得不太踏实,又说:“怎么守呢,总不能二十四小时跟着他吧。”苗小慧说:“你不会在他旁边埋伏几个暗哨?”就说了若干策略。柳依依心里觉得有理,嘴里却说:“那太那个了吧。”

以后柳依依去找夏伟凯,就用心跟阿建几个人打交道,嘘寒问暖的。寒假过后,她带了一大堆土特产给他们,夏伟凯多少,他们也是多少。夏伟凯说:“我倒是大方,要别人还以为你要移情了呢,前奏都吹响了。”老鱼说:“没那个福气,命啊,命!”阿建说:“我们又不会打篮球。我没希望了,我儿子将来别的学不学都没关系,篮球一定要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