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蔓蔓(第2/3页)

她气到极致,爆出脏话,祁蔓拢眉:“你请假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去和张总说的。”陆乔翻白眼:“鬼知道她在办公室里,我估计她是拖张总不让他过来找你,这人心怎么恶毒成这样?”

祁蔓垂眼,还没说话电话占线,她瞥眼屏幕,是张春山,她和陆乔解释一句后接通电话。

“蔓蔓醒了没?”微哑声音透过手机传来,祁蔓刚经历一场生死,面对张春山,心态和从前也不同了,她缓声道:“张总。”

“蔓蔓?”张春山疑惑喊道,而后很惊喜:“你没事吧?”

祁蔓低声回他:“我没事。”

“谢天谢地,老天爷保佑!”张春山一连说了几句,祁蔓有些恍惚,她靠坐床头侧目看窗外,阳光和煦,绿意葱葱,到现在才有一点醒过来的真实感,何辞托下巴看她打电话,眨巴眼,祁蔓笑笑拍她头,对手机说几句后挂断电话。

“张总是不是来了?”何辞帮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问道:“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张总?”

祁蔓抬眼:“这你也能看的出来?”

“不用看。”何辞道:“要是我也不喜欢,要是我爸出轨逼死我妈,我能和他同归于尽!”

祁蔓垂眼,岔开话题:“什么时候去检查?”

“现在就可以。”何辞道:“我扶你过去吧。”

祁蔓点头,踩拖鞋下床,何辞扶她往外面走,路过窗口时她瞥到很多人围在大门口的方向,祁蔓蹙眉:“那里怎么了?”

“报社的。”何辞小声道:“蹲人呢。”

祁蔓点头,还没问蹲谁就听到何辞道:“姐姐我们等会要不去看黎姐姐?其他人都去过了。”

“黎——黎总?”祁蔓皱眉,黎言之也住院了?

她问道:“伤到哪了?”

“不知道呢。”何辞想几秒:“听说还在昏迷中,从飞机上下来就送医院了,和我们刚刚在一层楼,要不我们检查结束回去顺便看一下?”

黎言之应该是这次事故中昏迷时间最长的,原本是祁蔓和她两个人,现在祁蔓醒了,那就只剩下黎言之了,俩都是伤在头部,所以住一层楼观察。

祁蔓无端想到梦里的场景,她没回话,何辞也不敢多问,只是陪她去做检查,结束上电梯时祁蔓道:“黎总在哪个病房?”

“就咱那层楼最里面一间。”

唯一的高级病房,原本她想把祁蔓安排在里面的,和她爸都打过招呼了,奈何祁蔓后面紧跟黎言之,又被迫让出房间。

祁蔓点头,做完检查她意识基本都恢复了,人也完全清醒过来,跟何辞往走廊最里面走,远远就看到保镖站在门口,那些保镖还是认识祁蔓,见到是她后没直接赶人走,而是敲门道:“夫人,祁小姐来了。”

正在替黎言之擦额头的黎蕴一顿,转头看门外,病房门开了一点缝隙,她看不到外面的场景,但也知道祁蔓昏迷一天。

刚醒就过来?

黎蕴皱眉想几秒,出声道:“进来。”

何辞瞥眼祁蔓,扶她走进去,一天的时间,这个病房来去很多人,主办方,大会上的各个老板,公司里的人,好不容易休息下来,黎蕴原打算让黎言之好好休息的,但来人是祁蔓。

祁蔓走进去和何辞站在一起,偏头看向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纸,有几缕碎发贴额头上,鲜明的色泽对比,极致的白与黑,病床上的人呼吸平缓,绵长,倒有两分平日没有的柔软,祁蔓冲黎蕴道:“夫人。”

黎蕴不冷不淡应话,余光瞄祁蔓,下飞机时祁蔓是直接被送上救护车的,是被撞昏过去的,她还没问就听到乘务员说头等舱的黎言之也晕过去了,那时候完全顾不到祁蔓,整个人飞奔跑向黎言之。

黎言之不是撞击的原因,估摸是飞机颠簸诱发偏头疼引起的昏迷,医生来去好几批,院长亲自过来两次,可黎言之情况始终不得好转,外面记者一直在蹲守,妄想知道一点细枝末节好大做文章,她已经派娄雅先去公关了。

“黎姐姐怎么了?”整个房间很安静,何辞总觉得气氛很奇怪,她憋不住还是问出来,黎蕴听到称呼皱眉,还是回她:“言之劳累过度加上身体不太好,所以需要休息。”

何辞没多想,她道:“这样啊,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她仰头:“姐姐,我们回去吧。”

祁蔓想几秒点头,抿唇道:“好。”

黎蕴在祁蔓转身时喊道:“祁小姐,我想和你说件事。”

祁蔓顿住,她偏头看何辞,小声道:“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出来。”

“什么事啊?”何辞嘀咕:“你们认识吗?”

“可能飞机上的事。”祁蔓微点头:“先出去等我。”

何辞一向听她的话,说什么就做什么,当下就乖乖出去在门口守着,祁蔓转身,看到黎蕴正定定看自己,她问道:“夫人有什么事?”

黎蕴走到床边,坐下,偏头对祁蔓道:“坐。”

床边有张椅子,之前应该是黎蕴坐的,靠床头很近,祁蔓思考两秒还是坐下,黎蕴伸手替黎言之将秀发拨至耳后,露出白净饱满的额头,她道:“言之不记得孤儿院的事情了。”

祁蔓身形僵住,迅速抬眼,原本脸上就没血色,听到这句话更惨白,她双手攥一起,握很紧,嗓口很痒很难受。

其实她已经猜到黎言之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可总还是会有妄想,万一呢,如果呢,也许她不是不记得,只是事情太多忘记了,有天她会想起来的,想起她们的曾经,她们的约定,那是她曾经坚持不下去唯一的动力。

可黎蕴一句话直接宣告死刑。

黎言之忘了。

祁蔓眼眶瞬间红了,分开后她尝到各种各样的痛苦,但没一次是这样,犹如一把尖锥毫无预兆插进她心口处,刹那的疼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身体紧绷到发抖,黎蕴见状道:“她不是刻意忘的。”

“言之头疼是小时候患上的,我不知道你们在孤儿院一起经历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有祁蔓的存在,黎蕴润唇,这些事情原本她并不打算和祁蔓说,但这次死里逃生,她在飞机上还在想,如果大家都死了,她是不是还欠祁蔓一个解释。

所以她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

“她被救出来就发高烧,烧了足足三天,烧糊涂时一直吵着要去孤儿院,拔药管,半夜偷溜出去,翻墙翻窗户,说要去找人,我那时候特别生气,让她别闹了,还告诉她,她父母没了。”

那个消息无异火上浇油,直接把黎言之烧起来了,她连夜就发四十度高烧,迟迟不退,医生开始给她做最坏的打算,她整个人懵了,哥嫂刚没了,孩子她也没能好好照顾,黎穗还没空过来帮她,那段时间不止是黎言之,她也接近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