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第2/4页)

颜平:“你这样子把他接到这里来,你要怎么办?”

颜玉:“什么怎么办?”

颜平:“他父亲已经垮了,他父亲的问题政府还不知道定的什么调子,公安也许还没有把事情查清楚,我们这样子收留他的儿子,对我们在大陆做生意,搞不好会有麻烦的。”

颜玉:“爹地,你知道的,我在这边没有别的朋友,吴晓是我惟一的朋友,再说,你过去和他爹地做生意,现在忽然变了脸,你不怕这边的人讲你太势利吗,大陆的人也很讲人情的。”

颜平:“你对吴晓,难道还在幻想吗,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有太太了吗!他和那个女孩子很有感情的。”

颜玉:“爹地,我的事我有数的,他们如果真有感情,他还跑出来做什么。他爹地死就是他太太搞出来的事。”

颜平:“噢?”

上海。花园别墅的卧室。白天。

吴晓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昏睡。阳光在窗帘上投出柔和而明亮的光线。

梦境:——林星和吴晓在粉刷他们的新居,阳光明丽,两人有说有笑……

——林星和吴晓在养那只小鸡,他们一起做窝和喂食……

——吴晓从外面回家,看到林星将饭菜摆上桌子,林星过来亲他的脸……

吴晓醒来,发现颜玉用毛巾在为他的脸擦汗。

上海。黄浦江游轮。夜。

颜玉与吴晓在甲板上眺望黄浦江夜色。两人平静地交谈。

吴晓:“我说过,我不想欠别人的情分,所以我想还是搬出来住。我自己养活我自己,我能养活我自己。”

颜玉:“你一点也不想欠我的?一点也不欠吗?”

吴晓:“我知道,我已经欠了你很多了。你帮我治好了病,让我在你家住,在你家吃……这些我以后会偿还的。”

颜玉:“你是我的朋友,我这样做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明白你拿什么来偿还这份朋友的感情,拿钱?”

吴晓:“你需要什么?”

颜玉沉默了半天,她看着吴晓,说:“感情。”

吴晓向旁边转过脸:“我是一个感情简单的人。”

颜玉:“我要的就是简单的感情。”

吴晓:“我现在,跟谁都不想谈感情。”

颜玉:“……我知道,我懂。”

上海。小旅馆。白天。

吴晓在颜玉的陪同下,回到小旅馆。他把自己的行李和乐器,又带回了那个小亭子间。

吴晓指指床,对颜玉说:“请坐吧。”

颜玉没有坐,说:“以后我会常来看你。”

吴晓:“好。”

颜玉:“我来看你,你会请我吃饭吗?”

吴晓:“当然,等我找到工作。”

颜玉:“找到工作以后,告诉我。”颜玉说罢,走出门,在门口又说了句:“我希望我欠你的!”

颜玉走了。

上海。街上。白天。

吴晓四处找工作,他路过一家大型的酒吧,看到阔气的招牌上,写着“回家”二字。这两个字触动了他,让他久久凝望。他走进这家酒吧。看到一个摆着乐器的舞台。

上海。回家酒吧。夜。

吴晓已在这里登台演出。只有一个键盘手和他配合。

颜玉赶来,找座位坐下,用心倾听吴晓的吹奏。

上海。回家酒吧外。夜。

吴晓走出酒吧,看见颜玉开车在路边等他。他略一犹豫,还是走过去,拉开车门。

上海。小旅馆。夜。

颜玉开车送吴晓回旅馆,吴晓下车,抬手致谢。颜玉目送吴晓走进小旅馆。

上海。邮局。白天。

吴晓在这里给钢琴师打长途电话。

吴晓:“……我挺好,大哥,不说我了,说说你们,乐队怎么样,你们应该再找一个人,还是四个人比较好……其实我也挺想你们的,不过再好的宴席,也有散的时候……大哥,你最近,见到林星了吗?她的病……怎么样了?”

钢琴师不知说了什么,吴晓神情沉闷,最后点头:“我知道了。”

吴晓低头走出邮局,站在邮局门口沉思。

北京。医院。白天。

医生在办公室找林星谈话:“这个药你不用可以,这个你没钱可以不用。我的意见你这一周三次的透析无论如何不能降下来,药可以减掉一些,透析不能减。你看你这个星期化验的结果,这几个指标都已经很危险了。”

林星:“这几天特别没劲儿。”

医生:“那当然了,你这次尿里化验出来的蛋白质太高了,你身体里那点蛋白质都流失掉了,头晕、恶心、没劲,这是当然的,你这已经有两次昏迷了,再下去真是没法恢复了。”见林星不语,医生无限同情地问:“你爱人出差还没回来?”

北京。医院门口。白天。

林星面色苍白地从医院出来,走到医院旁边的一家邮局,将一个写着××杂志社的信封从背包里拿出,投入邮筒。

林星站在街口,正要过街。一辆白色的凌志擦身而过,停在了前方的路边,车上下来一个时髦的美人,尖声叫她:“林星!”

林星定神一看,原来是多日不见的艾丽。

这时车上又下来一个男的,四十来岁,摘了墨镜看林星。

艾丽跑过来了,寒暄得相当亲热。林星应付地问她:“过得还好吗?”

艾丽:“凑合吧,就那么回事吧。”她回头挥挥手叫那男的:“裘老板,你先走好了,晚上我再呼你。”

那男人眼睛看着林星,嘴里回答艾丽:“你们要去哪儿,我送你们。”

艾丽挥手说:“不用不用。”

那男的开走了凌志。艾丽拉上林星问长问短。

某大饭店的咖啡厅。白天。

艾丽要了咖啡,为林星要了一份热红茶,两人坐在咖啡厅里叙旧。

艾丽问:“哎,你是不是还在那个死气沉沉的杂志社上班呀?病治得怎么样了?看脸色可不怎么样。”

林星并没有多问艾丽,因为她从她那一身名牌的衣着行头上,已经看出她依然如故,而且越来越好。

她们自然地,谈到了吴晓。艾丽说:“听说你和吴晓分开了,算是离婚了吗,还是没离?”

林星问:“你听谁说的?”

艾丽:“听天堂乐队的那帮人说的。他们没了吴晓的萨克斯管,又找了个弹电吉它的,昨天我去天堂酒吧听了,味儿都变了。还是吴晓吹得好听。”

林星:“他们说没说吴晓现在在哪儿?”

艾丽:“没说,他们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怎么,你还想找他?你知道他爸爸出事了吗?不是你告的吧?我想也不是你。你想知道他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赶明儿有空的话,我把这个故事慢慢讲给你听。你说他爸爸当初也真是,有那么多钱干吗不帮你治病,结果到现在弄得家破人亡、人财两空。我现在是想通了,有钱不花,丢了白搭,再说还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呢。趁着我现在还没像你这样整天往医院跑,及时行乐吧。哎,你现在一个礼拜去几次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