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第3/5页）

吴晓又说：“我们家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冲浪浴缸，是德国进口的。在那儿洗澡还有各种各样的浴液呀香波呀浴盐呀浴泡呀和香水什么的，不过那都不是我喜欢的牌子。”

吴晓在卫生间哗哗地洗冷水澡，林星就在门外面和他说话。

林星：“吴晓，你累吗？”她问。

吴晓：“有点，我们昨天就没怎么睡。”

林星：“我昨天也没睡。”

吴晓：“为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你这病不能失眠熬夜吗。”

林星：“我一直在等你，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吴晓：“又是什么事，是不是昨天医生又说什么啦？我让你打蛋白血清你打了吗？”

林星没有回答。

吴晓从卫生间出来了，擦着头，看林星表情异样，奇怪地问：“怎么啦？”

林星克制着恐惧和惊慌，说：“刘文庆，昨天死了。”

吴晓：“刘文庆，死了？”

林星：“他死了，是让人杀死的！”

吴晓可能觉到了某种寒意，他套上一件汗衫，吃惊地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他，还有艾丽阿欣她们，他们是不是搅到黑社会里去了？”

林星：“他死的时候，我在，我是亲眼看着他被人杀死的。”

吴晓正在穿衣，听到林星的话吓了一跳，惊异地回头看她。

吴晓：“什么，你亲眼看见的？你看见杀他那人啦？”

林星点头：“我看见了。”

吴晓：“在哪儿杀的，你怎么会看见的？到底真的假的？”吴晓惊讶得无以复加。

林星的脸禁不住有些哆嗦：“我看见他了，他杀了刘文庆，他又要杀我……”

她终于哭出来了，把久压在胸膛里的所有的恐惧、厌恶，统统喷发出来。吴晓上来抱住了她。

吴晓：“怎么回事啊。你慢慢说，凶手抓住没有？”

林星摇头，她哭得声噎气短，只剩下摇头。

吴晓没再追问下去，他去卫生间替她拧了湿毛巾，让她擦泪，等她稍稍平静一点，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杀了刘文庆？你和刘文庆在干什么？因为什么事要杀你们？”

林星竭力让自己的喘息平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因为刘文庆知道阿欣是怎么死的！”

吴晓：“他怎么知道阿欣是怎么死的？”

林星：“是艾丽告诉他的。艾丽跑了，所以他们就杀了他。”

吴晓：“他们是谁，你说的他们是谁？”

林星看着吴晓，她的心都在抖，声音几乎变了调：“是李大功和……和你爸爸！”

吴晓看了她半天，他笑一下，声音却是哭腔：“你，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林星，你说什么呀。”

林星急得声音都尖细起来：“吴晓，这是我亲眼看见的，是李大功杀了刘文庆，因为刘文庆知道，阿欣是你爸他们害死的！”

吴晓脸上的肌肉都变了形，不知是哭，是笑，还是生气：“我早跟你说了，刘文庆的话你干吗这么相信！他赌输了，破产了，喝醉了，他说的话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你也不想想，艾丽是什么人，阿欣是什么人，她们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我爸和这些人认都不认识！林星，我求你别老这么恨他好吗，他已经向你低头了！你干吗还这么不能接受他！你的报复心干吗这么强！”

吴晓的声音越说越高，林星也抬高了声音，他们谁也不管这已经是夜深入静！

林星：“刘文庆就死在我的面前，我是亲眼看见的！我亲眼看见李大功打了他三枪他从楼梯上滚下去，我亲眼看见的！要不是我藏起来他也会杀了我！吴晓，你知道吗，他也会杀了我！他要是知道我看见他了他还会来杀我的！”

也许吴晓从她的表情上看到，她说的不是疯话，他仓皇地退了一步，本能地抵抗：“李大功为什么要杀他？就算是李大功杀了他，和我爸又有什么关系！”

林星让自己把声音放低，她刚刚意识到他们的争吵会被左邻右舍隔墙听去，她放低声音说：“昨天晚上，你爸叫我去吃饭，他和我说了很多话。他在暗示我，让我别学刘文庆。他说刘文庆死就是因为他不守规矩，如果我也不守规矩，我也一样得死！这就是你爸说的，就在昨天晚上，就在颐和园的一条船上，你爸亲口对我说的！”

吴晓傻呆呆地，不知所措，他愣了半天还是一个劲地摇头：“这太可笑了，太不可思议了，我绝对不信……”

林星看得出，他是信了，只是心里害怕它是真的。她颤抖着说：“吴晓，你知道吗，有些事我们都不愿意相信，它不是我们所能想像得出来的，特别是，特别是发生在我们最亲密的人身上。可你仔细想想，艾丽跑了，阿欣死了，你爸找我要我做伪证，他因为这个才突然承认我了，才要出钱给我治病。刘文庆知道了阿欣的事，李大功就去杀了他。你自己想想吴晓，难道这些事都是我编造出来的？”

吴晓在沙发上坐下来，用手捂着眼睛，他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不，不，不，”他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林星便住了嘴，她跪在他面前抱住了他的双腿。她想安慰他可不知该说什么话：“吴晓，你应该相信我，我那么爱你，我为什么要说假话！我怎么会跟你说假话？”

吴晓深深地吸着气，良久，才说了句：“真是疯了！”

林星抱住他。

吴晓闷声问她：“你打算怎么办？你和谁说了吗？”

林星说：“没有，我本来想去找警察的，可我想怎么也得等你回来，等你回来先和你商量商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是两条人命的事，谁也瞒不住的！”

吴晓说：“我明天就去问我爸，看是不是你说的这么回事。我得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林星说：“你去问他，他会承认吗？”

吴晓说：“那至少也应该听听他怎么说吧。也许他是无辜的，我们不能光靠分析下结论！”

林星：“我不是分析，吴晓，我是亲眼看见的！”

吴晓：“那你想怎么办？”

林星说：“吴晓，明天，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见你爸。要么，他去自首；要么，让他把我杀了；他要怕我去告他，那就把我杀了吧。”

吴晓面色惨白：“你怎么这么说我爸！他现在也是你的爸爸了，林星你真的还不了解他，你要了解他，你绝不会相信他能去杀人的。”

林星：“人不是他杀的，但他肯定知道这件事，他明明在帮李大功说话。”

吴晓：“刘文庆到底是谁杀的，我爸有没有事，让公安局去调查吧。怎么调查这个案子是公安局的事。我们是他的孩子，我们不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