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密探(第4/4页)

高纯傻乎乎地:“怎么算亲密动作?”

方圆怔一下,说:“亲密动作都不懂!”他冲金葵说道:“要不咱俩示范一下给他看看?”

金葵也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嗔斥方圆:“怎么那么讨厌啊你。”

方圆笑道:“就这意思呗他还非问。”

高纯多少明白过来:“她没跟谁幽会啊。没跟谁亲密动作啊。”

方圆启发:“她没接触过任何男的?”

高纯说:“就是那帮画家啊。”顿了一下,又说:“那些画家当中,倒有一个年轻点的,对周欣好像挺关照的,好几次送她回家。不过动作挺正常的呀。”

方圆再启发:“正常你也得编点不正常的出来呀。反正老板养情人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胡暴一通也对社会无害,让他们没事自己闹腾去呗。有一你就说二,有二呢,你就说三道四。有树就有风,有人就有影嘛,要不怎么叫暴料呢。”

高纯摇头:“可连一都没有,怎么说三道四啊。”

方圆恨铁不成钢地:“你这人,你不是想挣钱吗?你不是想跳舞吗?你不是想和金葵一起去考北京舞蹈学院吗!你们钱够啦?”

高纯与金葵对视一眼,没话。

夜宵之后,各奔东西,高纯和金葵开车回家。路上,金葵说:“你别听老方的,我真的不想让你再干这种事了。你就是不暴料,将来万一那女的知道你跟踪她,找个人报复你一下,你躲都躲不及。万一雇人卸你一条胳膊卸你一条腿你说我找谁哭去……”

高纯有些心烦地打断她:“我知道。”

两人回到车库。上床之前,金葵又说:“要不咱们不去考舞院了,咱们俩去考个歌舞团吧,考个团不也能跳舞吗?或者咱们好好练练冰火之恋,到时候自己联系个电视台,帮咱们报名参加全国电视舞蹈大赛去。条条大路通罗马,这事我都想好久了……”

高纯白她一眼:“你别自恋了,冰火之恋也就咱俩喜欢,连劲舞团都看不上,更别说到全国参赛去了。”

金葵说:“谁说劲舞团不喜欢呀,咱们考试那天那些老师不都鼓掌了吗?不都说不错吗?”

高纯说:“要真觉得不错干吗不把咱们都要下来,干吗只要我一个。”

金葵语塞:“他们……他们不是主要选男的吗,女的只要两个……”

高纯说:“所以他们看上的是人,不是冰火之恋!”

金葵瞪眼:“你不就是说看上你了没看上我吗?”

高纯说:“我是说冰火之恋。咱们跳的久了,对它有了特殊的感情,咱们自己得清楚!”

两人像是吵了架,金葵的委屈挂在脸上,不知是因为高纯声音过大,还是他贬低了冰火之恋,伤及金葵自尊。她抖着声音问道:“冰火之恋你不喜欢了吗?”

高纯说:“我喜欢是因为这个舞蹈让我喜欢上你了。可别人不一定都跟我一样。”

金葵委屈极了:“不,它感动过很多人,包括我。我第一次跳它的时候,就爱上它了。它让我相信这世界上真的会有那种特别干净,特别纯洁,特别热烈的爱情。这段冰火之恋,让我想要这种爱情。”

高纯躺在床上,没再争吵:“也许我们都还年轻,冰火之恋能满足我们对爱情的想象。可我们总得长大,成人的世界,太现实了。”

金葵说:“所以,你就想按老方说得那样干吗,编些有风没影的事去骗老板的钱?”

高纯翻过身去,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睡觉吧。”停了一下,又说:“我不会这样干的。”

金葵稍稍安心,她小心探问了一句:“那,明天早上,咱们还练吗?”

曙光初照,空气清新。高纯的额头上,扎起了红色的绸巾,金葵亭亭玉立,一袭雪白的长裙,冰火之恋的音乐从录音机中放送出来。又一个舞者的清晨,他们在缠绵多情的舞蹈中,陪伴着墙上的太阳由冷变暖,由青变红。

当太阳由红变黄,由黄变白的时刻,周欣乘坐的出租车驶离公寓,高纯的车子从角落开出,跟得从从容容。

上午,周欣与陆子强并肩走出东方大厦,乘坐陆子强的轿车一同离开。高纯驾车跟在后面,用手机拨了陆子强的电话。他小心地请示陆子强:“你们在一起,我还跟吗?”陆子强在电话里的声音坦然如常,即便周欣在侧,谅也不会听出疑点。

“你的工作照常干,你别管领导在不在,啊!”

高纯当然听得明白,应了一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两辆车若即若离,拉开间距,穿越长街短巷,从北京的东面出了城区。

奔驰轿车行驶的方向,是城郊的游艇码头。一小时后,陆子强和周欣在码头上下了车子,被等在这里的几个属下引领着,登上了那艘漂亮的游艇。他们在游艇的甲板上与几个宾客握手寒暄,其状甚欢。唯有周欣一人不苟言笑,勉强敷衍。主宾相见之后,游艇随即起锚离岸,向远处开阔的水域驶去。高纯把车停在码头外面,歪在座上打熬时间。

正午时分,游艇返航,主宾谈笑风生地离艇上岸,分乘四五辆车子离开码头。周欣依然和陆子强乘坐那辆奔驰,慢悠悠地走在最后,仿佛故意给高纯留出跟上来的时间。

途中,陆子强和周欣在一家路边的酒楼里共进了午餐。饭后又去了郊外的高尔夫球场。太阳西斜才返回市区。周欣在市区的一个路口下车,换乘出租车拐向另一条道路。留在奔驰车上的陆子强目视着高纯驾驶的车子从自己身后超过,看着他闪着拐弯灯紧追上去,才缓缓踩下油门,向相反的方向开走。

周欣去的地方,是一座高纯叫不出名字的大厦,她在这座大厦的一个茶座里,与几个画家会合。天黑下来的时候,高纯跟在画家们的身后走出了这座大厦。那位青年画家还在和同伴们争论着什么,一起走到街边去等出租汽车。高纯连忙跑向路边,这时他看到一辆印着公安执法字样的拖车,正将他的车子从停靠的路边拖走。

高纯追上去喊了一声,但为时已晚,拖车已经拖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