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3页)

“所有的,都在这儿。”

老蔺又面无表情:

“是不是所有,那是你的事。”

又说:

“贾主任常说,钱是小事,做人是大事。”

严格刚才折腾半天,又出了一头汗。这时擦着头上的汗:

“这是大道理,我懂。”

又显得有些狼狈。但还没等严格懊恼,楼上传来瞿莉一声尖叫。严格和老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

慌忙往楼上跑。待跑到三楼卧室,才知家里来了贼。初像瞿莉一样,两人也有些惊慌;但检查屋子,发现贼只身跳下了楼,贼偷的东西,藏在电视柜里,并没有带走,又松了一口气。这时严格庆幸自己把U盘藏到了地板下,把电脑藏在了墙壁里,都是贼想不到的地方。只要这些东西不出意外,其他东西就是被贼偷走了,也无大碍。严格拎着贼的鱼皮口袋,大家下到一楼。这时老蔺倒有些担心:

“咱们刚才说的,贼不会听着吧?”

严格:

“他在三楼,没事。”

这时有人“梆梆”敲门,严格打开门,拥进来四五个别墅区的保安。进门不由分说,有要到各房间找贼的,有要打电话报警的。严格还没说什么,老蔺上前拦住他们:

“不用报警。”

又指鱼皮口袋:

“这是个笨贼,偷了半天,把东西落下了。”

严格突然明白什么,也说:

“虚惊一场,就别报警了。报警对我们没什么,保安公司,又该怪你们了。上回小区出了一回贼,不是解雇你们几个人?深更半夜,都不容易。”

几个保安明白过来这个道理,马上点头说:

“谢谢严总,谢谢严总。”

又千恩万谢,才退着身走了。待屋里剩下严格老蔺瞿莉三个人,瞿莉穿着浴衣,抄起老蔺放到茶几上的烟,点着一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怎么没丢东西?我的手包,可让贼抄走了。”

严格吃了一惊:

“这包倒值钱,英国牌子,全世界没几个。”

瞿莉:

“包我倒不心疼,可惜里边的东西。”

严格挥挥手:

“手包里,能有多少钱,算破财免灾吧。”

瞿莉:

“我告你们,手包里,也有一个U盘。”

严格加上老蔺,都大吃一惊。严格忙问:

“U盘里是什么?”

瞿莉用烟头点点茶几上的U盘,大大方方地说:

“和它们一样。”

严格加上老蔺,又大吃一惊,愣在那里。严格突然明白什么,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

“原来那副手拍这些,是你指使的。”

又愣着看瞿莉:

“你到底是什么人呀?跟你过了这么多年,我咋不认识你呀?”

瞿莉吐了一烟圈:

“你先背后骗的我。对像你这样阴毒的人,我不能不防。”

老蔺问瞿莉:

“被贼偷走的U盘,设密码了吗?”

瞿莉:

“以防万一,该设密码;以防万一,怕被人暗算,就没设密码。”

老蔺和严格都愣了。严格跳起身,要打瞿莉,这时被老蔺拉住。严格向老蔺抖着手:

“这下可完了。”

老蔺叹口气,接着笑了,看着严格:

“这样也好,我们之间,就不是面对面,而是要共同面对了。”

突然又有些怀疑:

“别墅区这么多房子,贼咋单偷这栋呢?”

马上显得有些紧张。严格明白老蔺的意思,怀疑这场偷盗是场阴谋,是否跟严格和老蔺与贾主任的事有关系。也紧张起来。其实这场偷盗不是阴谋,跟严格与老蔺和贾主任的事也没关系。但贼偷严格家别墅,也不是偶然的。这贼是青面兽杨志;偷严格家,是曹哥鸭棚的主意。但这主意不是临时产生的,是早有人惦上了严格家。惦上不是因为严格,而是因为瞿莉的司机老温。老温自与严格家保姆的事爆发之后;在严格家没爆发,在老温家爆发了;老温倒改邪归正,不再与那安徽小保姆来往。想来往也不能了,严格家三个保姆,今年换了两个,其中就有那个安徽小保姆。但不勾搭女人,又不是老温。除了能与保姆好,老温又勾搭不上别的女人。说起来这事也不怪老温,老温虽然四十八岁,这方面还行,老婆却不行了,所以在外边找人出火;这是老温现在勾搭女人,和年轻时勾搭女人的不同。勾搭不上别的女人,遇到煎熬不住的时候,老温便上街找“鸡”。贝多芬别墅这栋房子,严格家久不住了,搬到了马场。这天瞿莉让老温去别墅取一件东西。这两天老温正煎熬不住,便想趁取东西时,在街上找个“鸡”,同时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开着瞿莉的“宝马”车,路过一发廊,停下;相中一按摩女,讲好一百块钱,让那“鸡”上车,到了贝多芬别墅。取东西之前,老温先与那“鸡”在沙发上办事。办完事,提上裤子,为嫖资,两人起了纠纷。两人在发廊讲好一百,但这“鸡”看老温开着好车,带她到别墅,以为老温是这车这房的主人,全不知老温只是个司机;这时开口要五百。老温立马急了,怪“鸡”说话不算话;“鸡”说,在发廊是一百,出台是五百。老温不是出不起这钱,是生气上当受骗。两人先是争执,后是扭打。老温扇了那“鸡”一巴掌,指着电话:

“信不信,我马上打电话叫警察抓你!”

那“鸡”孤身一人,斗不过老温,拾起老温扔在沙发上的一百块钱,哭着跑了。但记恨上老温,和这幢别墅。恰巧这“鸡”有一个姐妹叫苏顺卿,苏顺卿除了给别人按摩,还与一饭馆送外卖的小伙子靠着。这小伙子,就是与光头崔哥一起拦截青面兽杨志的那位。这小伙子读过高中,喜欢拽文。傍一野鸡,自比柳永。“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与野鸡傍着,却被“鸡”管着。苏顺卿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打狗,他不敢打鸡。苏顺卿可以名正言顺与别的男人睡觉,“柳永”却只能与她傍着。傍“鸡”也不是好傍的,比傍一个良家妇女还要花钱。“柳永”在一饭馆送外卖,傍不起一个“鸡”,便投奔曹哥,做些通风报信的事,图些额外的收入。恰巧被老温打了那“鸡”与苏顺卿好,将自己在贝多芬别墅受的委屈,哭诉给苏顺卿。苏顺卿无意中告诉了“柳永”。贝多芬别墅,正好离“柳永”的饭馆不远,“柳永”常去贝多芬别墅送外卖;为了在苏顺卿跟前逞能,便想施展一下手段,惩罚一下欺负那“鸡”的房子的主人,自己也得些收入。也是把老温当成了房主。再送外卖时,便留意这房。观察了半个月,向曹哥汇报,说这别墅常年无人住,但里面东西齐全;一套富贵在那里摆着,不取白不取;接着便有了青面兽杨志偷严格家别墅的事。事出一只“鸡”,但在老蔺和严格这里,事情好像更复杂了。或者说,不管这事与严格和贾主任的事有无关系,现在已经有关系了;因为有一个U盘,已经被人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