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卜吕梅街的儿女情和圣德尼街的英雄血 第十五卷 武人街 四 伽弗洛什的过度兴奋(第2/2页)

他张着耳朵听。

喘过一阵气以后,他转向枪声紧密的地方,把左手举到鼻子的高度,向前连送三次,同时用右手敲着自己的后脑勺,这是巴黎的野孩们从法国式的讽刺中提炼出来的藐视一切的姿势,并且效果显然是良好的,因为它迄今已风行了半个世纪。

这场高兴被一个苦恼的念头搅乱了。

“对呀,”他说,“我只顾咕咕咕地笑,笑痛了肚皮,笑了个痛快,却迷了路,非得绕个弯儿不成。我得赶快回街垒,不要耽误了时间!”

说了这话,他便起步赶路。

在跑着的时候,他说:

“唉,我刚才唱到哪一段了?”

他又唱起了他的那首歌,边唱边向小街里跑,歌声在黑暗中逐渐减弱:但是还剩下不少的巴士底监狱,我要捣烂砸碎

现在的所谓公共秩序。

这是美丽姑娘走的路,

咙啦。

大家来玩九柱戏哟!

让一个大球滚上去,

把旧世界冲得稀巴烂。

这是美丽姑娘走的路,

咙啦。

历史悠久的好人民,

举起你们的拐杖,

砸烂卢浮宫中镶着花边的烂王朝。

这是美丽姑娘走的路,

咙啦。

我们攻破过它的铁栏门,

国王查理十世在那天,

担惊害怕失了魂。

这是美丽姑娘走的路,

咙啦。

哨所的这次战斗远不是没有成果的。那辆小车被占领了,那个醉汉也被俘虏了。车子被没收,人后来被军事法庭当作同谋犯交付审讯。当时的检察机关也围绕这件案子,对社会的防护表现了不懈的忠诚。

在大庙地区,伽弗洛什的这次非常事件成了家喻户晓的传说,在沼泽区的那些资产阶级老朽们的回忆里,也是一件最骇人听闻的巨案:夜袭王家印刷局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