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行动计划(第2/3页)

“我想我至少能猜到。”

“听我说,”阿拉米斯说道,“您既然知道这么多事,知道这个女人怎样了吗?”

“我估计她回图尔去了。”

“回图尔去了?对,不错,您认识她。可是,她怎么什么也没对我说,就回图尔去了呢?”

“因为她害怕被逮捕。”

“她怎么没给我写信?”

“因为她怕牵连您。”

“达达尼昂,您真救了我的命!”阿拉米斯大声说,“我还以为她看不起我,背弃了我哩。见到她我多么幸福!我无法相信她会为了我,而冒失去自由的风险。不过,她回巴黎来的原因是什么?”

“她回巴黎的原因,也就是我们今天要去英国的原因。”

“究竟是什么原因?”阿拉米斯问道。

“有一天您会知道的,阿拉米斯;暂时吗,我要学那位医生的侄女,还是谨慎为妙。”

阿拉米斯险上露出了微笑,因为他想起了有天晚上他向朋友们瞎编的故事。

“好吧,既然她离开了巴黎,而您对这一点很肯定,达达尼昂,我就再也没什么牵挂啦,我准备跟您走。您说我们去……”

“暂时去阿托斯家。您如果愿意去,就请快点儿,我们已经耽搁了很多时间。对了,叫上巴赞。”

“巴赞和我们一块去?”阿拉米斯问道。

“也许吧。不管怎样,他最好暂时跟我们去阿托斯家。”

阿拉米斯叫来巴赞,吩咐他到阿托斯家去找他。

“咱们走吧。”他说着拿了斗篷、宝剑和三枝短枪,打开三四个抽屉,看里面是不是有遗忘的一两个比斯托尔,一个也没发现,明白这种寻找实属多余,才跟着达达尼昂往外走,心里一边琢磨,这个见习禁军,怎么和他一样清楚在他家住过的那个女人是谁,而关于那个女人现在如何,却比他还知道得更清楚?

在跨出门槛的时候,阿拉米斯把手放在达达尼昂的胳膊上,注视着他,问道:“您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个女人吧?”

“没有对世界上任何人提过。”

“对阿托斯和波托斯也没提过?”

“一个字都没对他们提过。”

“太好了。”

这一点至关重要,阿拉米斯放心了,就跟着达达尼昂上路。不久他们就到了阿托斯家。

他们看见阿托斯一只手捏着假单,一只手拿着特雷维尔先生写给他的信。

“我刚刚收到这张假单和这封信,”阿托斯现出迷惑不解的样子说,“你们能对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

亲爱的阿托斯,既然您的身体绝对需要休养,我同意给您半个月假期。去福尔温泉疗养站或其他您觉得相宜的地方吧。祝您早日康复。

您亲切的朋友特雷维尔

“好。这张假单和这封信意味着,您必须跟我走,阿托斯。”

“去福尔热温泉疗养站?”

“去那里或者别的地方。”

“为国王效劳?”

“为国王或为王后,我们不是为两位陛下效劳的吗?”

正在这时,波托斯进来了。

“真见鬼,”他说道,“你们瞧这事儿多奇怪:从什么时候起,火枪队里兄弟们没请假,就有人准他们的假?”

“自从有朋友为他们请假的时候起。”达达尼昂说道。

“啊!啊!”波托斯说道,“看来这里有新情况?”

“是的,我们就要出发。”阿拉米斯说。

“去什么地方?”波托斯问道。

“说实话,我一无所知。”阿托斯说,“问达达尼昂吧。”

“去伦敦,先生们。”达达尼昂说。

“去伦敦!”波托斯叫起来,“我们去伦敦干什么?”

“这个我不能告诉诸位,先生们,应该相信我。”

“可是,”波托斯补充说,“要去伦敦就要有钱,我可没有。”

“我也没有。”阿拉米斯说。

“我也没有。”阿托斯说。

“我有。”达达尼昂说着,把那一大袋子钱掏出来,搁在桌子上。“这袋子里有三百比斯托尔,我们每个人拿七十五比斯托尔。去伦敦往返一趟足够了。再说,放心吧,我们不会全都到达伦敦的。”

“那又为什么?”

“因为我们之中有几个多半会留在半途。”

“这么说,我们是要去打仗吗?”

“要打最危险的仗,我告诉你们。”

“哦,是这样。”波托斯说,“既然我们冒着去送死的危险,我想至少知道是为了什么?”

“您想得太远了!”阿托斯说。

“不过,”阿拉米斯说,“我同意波托斯的意见。”

“国王是不是总是把情况向你们讲明呢?不,他只是简单地对你们说:‘先生们,加斯科尼或弗朗德尔正在打仗,各位去打吧。’你们就去了。为了什么?你们甚至连想都不想。”

“达达尼昂说得对。”阿托斯说,“这是特雷维尔先生开的三张假条,只是不知从哪儿来的三百比斯托尔。叫我们上哪儿去拼命,我们就上哪儿去拼。性命值得提这么多问题吗?达达尼昂,我准备跟您走。”

“我也一样。”波托斯说。

“我也一样。”阿拉米斯说,“再说,离开巴黎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我正要散散心哩!”

“好啊,各位要散心,没问题,放心吧,先生们。”达达尼昂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阿托斯问。

“马上,”达达尼昂回答,“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喂!格里默,普朗歇,穆斯克东,巴赞!”四个年轻人齐声叫他们的跟班,“把我们的马靴擦好,去队部把马牵来。”

每个火枪手实际上都把队部当作营房,一般情况下总把自己和跟班的马留在那里。

普朗歇、格里默、穆斯克东和巴赞急忙去牵马了。

“现在我们拟订一个行动计划吧,”波托斯说,“首先,我们朝哪儿走?”

“朝加莱走,”达达尼昂说,“这是去伦敦最近的路线。”

“好,”波托斯说,“下面是我的意见。”

“请讲。”

“四个人一起旅行,难免引人怀疑。由达达尼昂给我们下达指示。我先动身,打布洛内这条道走,去前面探路;阿托斯两个钟头后动身,走亚眠那条道;阿拉米斯走诺戎那条道,跟在我们后面;至于达达尼昂,随便他走哪条道,只是换上普朗歇的衣服,而由普朗歇穿上禁军服,装扮成达达尼昂跟在我们后面。”

“先生们,”阿托斯说,“我的意见,绝不宜让跟班参与一次这样的行动。因为,一个秘密可能偶然被绅士们暴露,但几乎总是被仆人们出卖的。”

“我觉得波托斯的计划行不通,”达达尼昂说,“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给你们下达什么指示。我身上带着一封信,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这封信我没有三份抄件,也无法抄三份,因为它是用蜡印封死的。因此,我的意见是必须一块走。这封信在这儿,在这个口袋里。”达达尼昂指一指藏信的口袋,“如果我被打死了,你们之中一个人带上它,继续赶路;如果他也死了,就由另一个人带上它,就这样接替下去,只要有一个人到达目的地,任务就完成了。”